他猛地转身,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懒散的笑:“塞尔温?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走近几步,低头看着地上的墨水。它蜿蜒流淌,像一条细小的河流,渗进石缝里。她抬起魔杖,轻轻一挥,墨水便如活物般聚拢,重新回到瓶中。
“无声咒?”西里斯挑眉,“斯莱特林果然喜欢炫耀。”
“只是习惯。”她淡淡道,目光转向望远镜,“你在观测什么?”
“天狼星。”他耸耸肩,“我母亲总说它象征布莱克家族的荣耀——可惜,我觉得它更像一颗孤独的星星。”
阿斯特莉亚轻轻“嗯”了一声,走到塔边,手指搭在冰冷的石栏上。晨风拂过她的脸颊,银白色的长发微微飘动,像是被月光浸透的丝绸。
“你呢?”西里斯问,“为什么来这儿?”
“习惯。”她重复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他盯着她的侧脸,突然说:“你脸色很差。”
她没否认。
“又生病了?”
“只是睡不着。”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蛙,递给她:“吃吧,能暖和点。”
“谢谢。”她轻声说,却只是将它放进口袋。
西里斯盯着她的动作,忽然笑了:“你真是我见过最难讨好的人。”
“讨好?”她微微偏头,“我以为布莱克家的人不屑于讨好任何人。”
“通常是的。”他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但你不一样。”
风突然变大,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手将一缕银发别到耳后,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
“怎么不一样?”她问。
西里斯没立刻回答。他望着远处的禁林,晨光在他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
“你像……”他顿了顿,“像冬天的第一场雪。”
阿斯特莉亚怔了一下。
“看着很冷,但落在手心时,又轻得让人舍不得握紧。”
“这是诗吗?”
“是实话。”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任由晨光洒在两人之间。
远处,钟楼的钟声敲响六下。
“该去礼堂了。”她说。
西里斯没动。
“塞尔温。”他突然叫住她,“你可以叫我西里斯”。
她回头。
“如果……”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她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情绪。
“为什么?” “因为我想。”
她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西里斯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螺旋楼梯的阴影里。
阿斯特莉亚没有直接去礼堂。
她拐进一条无人的走廊,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缓缓闭上眼睛。昨晚的梦境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西里斯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而她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不喜欢预知梦。
塞尔温家族的血脉里流淌着古老的预言天赋,但她的能力并不稳定,有时清晰如镜,有时模糊如雾。而昨晚的梦,清晰得让她心悸。
她深吸一口气,从长袍内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银制怀表。表盖上刻着繁复的家族纹章,内部却没有任何指针,只有一片流动的银色雾气。
“时间从不等人。”她低语,指尖抚过表盖。
雾气微微翻涌,像在回应她。
突然,一阵冰冷的触感从背后袭来。
“小塞尔温。”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又在窥探未来了?”
阿斯特莉亚没有回头。
“血人巴罗。”她平静道,“我以为幽灵不会对活人的事情感兴趣。”
“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他说。
阿斯特莉亚的手指微微收紧。
“是吗?”
“和你的母亲一样。”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你知道什么?”
血人巴罗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我知道很多事,小塞尔温。比如……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
“这不是玩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塞尔温家的诅咒,从你出生时就开始了,不是吗?”
阿斯特莉亚的指尖泛起一丝凉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
血人巴罗凑近她,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布莱克家的男孩。”他嘶声道,“他会带你走向深渊。”
说完,他大笑着穿墙而去,只留下冰冷的空气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远处,礼堂的方向传来学生们的喧闹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她,仍站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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