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朋友

许临天背着书包走进客厅时，保姆刘妈正端着水果盘出来，笑着弯弯腰：“大少爷回来啦，先生太太在书房呢。”

“嗯。”他应了一声，琳琳就像只小蝴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晃悠：“哥！今天学什么啦？我画了幅画给你！”

他刚蹲下来看妹妹手里的画，楼梯上就传来脚步声，许临风背着小书包下来，校服扣子扣得整整齐齐——他对谁都这副乖巧模样，唯独看见许临天，小脸立刻绷紧，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挡路了。”

“临风！”书房门开了，许父探出头看了眼，“跟哥哥问好。”

“哥哥。”许临风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眼睛却瞟向别处，手还在背后偷偷做了个鬼脸。琳琳立刻揭发：“爸！二哥扮鬼脸！”

许临风脸一红，扭头跑向客厅，路过许临天时还踩了下他的鞋跟。许临天无奈地摇摇头，这六岁的小不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他的“专属小对头”。

许母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拉着许临天往沙发坐：“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跟同学处得好吗？”

“挺好的。”他刚说完，琳琳就爬上沙发，坐在他腿上，叽叽喳喳地说：“哥的新学校是不是有好多漂亮姐姐？”

“小孩子别插嘴。”许母拍了拍琳琳的头，又转向许临天，语气放柔了些，“妈妈不是让你多留意吗？有没有认识些……嗯，家里条件不错的同学？比如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做电子产品生意的陈家小少爷，你们一个班吗？”

许临天捏着琳琳的小手，低声说：“没怎么注意。”

“怎么能不注意呢？”许父也走过来，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咱们家这小公司，想往上走一步不容易。你在贵族学校，多认识些朋友，以后说不定能帮上忙。不过记住，千万别去招惹梁家的人，听见没有？”

“知道了。”他想起梁贺那张冷硬的小脸，还有梁景川清清淡淡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闷。

“爸，妈，什么梁家呀？”许临风端着杯牛奶过来，小口抿着，眼睛却亮闪闪地盯着许临天，“是不是很厉害的人家？”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许母嗔了他一句，又对许临天说，“要是碰到陈家、林家那些孩子，主动打个招呼，送点小礼物也行，别太死板。”

刘妈端着点心过来，笑着说：“大少爷在学校肯定受欢迎，长得俊，又懂事。”

“那是，我哥最厉害了！”琳琳立刻挺起小胸脯，像在夸自己。

许临风撇撇嘴：“再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我抢走零食。”说着就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草莓，专挑最大的那个，拿到后还冲许临天扬了扬下巴。

许临天没理他，拿起块饼干递给琳琳，对许父许母说：“我知道分寸，会好好读书的。”

“读书当然重要，”许母叹了口气，“但人脉也不能少。你记住，跟人交往要拿捏好分寸，尤其是那些真正有头有脸的家族，咱们不攀高枝，但也不能得罪，安安稳稳的最重要。”

许临风突然凑过来，小声问许临天：“你的新学校，是不是有好多玩具车？比我的还酷？”

“嗯，有同学带过限量版的。”

“我也要去！”许临风立刻嚷嚷起来，“我要比他们更酷的！”

许父被逗笑了：“等你再长大点，好好学习，也让你去。”

客厅里渐渐热闹起来，保姆们在厨房忙碌着，张叔指挥着司机把车停进车库。许临天抱着琳琳，看着许临风在地毯上摆弄他的新赛车，听着父母低声讨论公司的事，忽然觉得这小小的别墅里，藏着好多比课本上的应用题更复杂的“题目”。

晨读课的教室里，琅琅书声像一群小麻雀在飞。许临天坐在座位上，目光掠过旁边的空位——那是梁贺的位置，今天居然还空着，他心里悄悄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没来”，就收回了视线。

他的目标是前桌那个总在偷偷看他的女生。昨天转来太紧张，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许临天攥了攥书包里的薄荷糖，那是早上特意从家里带的，想当“破冰礼物”。

“那个……”他轻轻碰了碰女生的后背，对方猛地回过头，辫子上的草莓发卡晃了晃，正是林薇薇。“你的铅笔掉了。”

“呀！谢谢！”林薇薇捡起铅笔，脸颊红红的，“我叫林薇薇，你呢？”

“许临天。”他把薄荷糖递过去，“这个给你，草莓味的，跟你的发卡很配。”

林薇薇眼睛亮了，刚要接，前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转过来，手里举着块橡皮：“我叫苏小航，这个是橘子味的，也给你！”

“谢谢！”许临天刚接过橡皮，就听见林薇薇小声说：“苏小航总偷偷藏好吃的，上次他还分给我半块巧克力呢。”

“才没有！”苏小航脸涨红了，却从书包里掏出本漫画，“这个借你看，是新出的《赛车小子》。”

“我看过这个！”许临天来了兴趣，“里面的主角叫闪电，跑起来超快的！”

“对！我最喜欢他漂移的样子！”林薇薇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就是最后输给了黑风，好可惜……”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像三只小喜鹊。周围的同学也被吸引了，有个短头发的男生探过头：“我也喜欢看赛车！下课我们去玩赛车模型吧？我带了新的！”

“我也去！”

“算我一个！”

许临天笑着点头，心里的雀跃像冒泡的汽水——原来交朋友这么简单。

“哐当！”

一声巨响，教室后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梁贺背着书包闯进来，林放、赵磊几个跟在后面，校服外套都敞着，衣角飞起来像小旗子。

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林薇薇吓得缩回座位，苏小航赶紧把漫画往桌洞里塞，刚才搭话的几个同学也飞快地转回去，连呼吸都放轻了。

梁贺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往桌洞里一塞，发出“咚”的闷响，震得许临天的铅笔盒都跳了跳。他掏出手机，点开赛车视频，声音调得老大，引擎的轰鸣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贺哥，昨天那辆红色赛车，我爸说能帮我弄到！”林放凑过来，语气小心翼翼的。

“嗯。”梁贺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突然烦躁地踹了一下桌腿，“吵死了！”

桌子晃了晃，许临天放在桌角的橡皮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正好对上梁贺的眼神——冷冰冰的，像结了层冰，还带着点没处撒的火气。

许临天捡起橡皮，没说话，只是把薄荷糖往林薇薇手里塞了塞。林薇薇捏着糖，偷偷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惹梁贺。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梁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但许临天看着手里橘子味的橡皮，还有林薇薇偷偷递过来的半块饼干，心里还是暖暖的——就算旁边坐着座“小冰山”，也挡不住新朋友带来的春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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