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安回到便利店的时候,风已经停了,但门口那盏破旧的霓虹灯还在晃,像是吊在半空的一条红舌头,舔着夜色。
他推门进去,招财猫在收银台后头打盹,尾巴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什么挠了似的。
他没开灯,摸黑走到柜台后,把铜钱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在掌心搓了搓。
还是烫的。
他低头看了眼,铜钱上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他咬住打火机,没点火,只是用牙齿磨着金属边沿。
门铃响了。
他猛地抬头。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不是李桂香,也不是王婶。
是隔壁小区卖卤味的张阿姨。
她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几根鸭脖子。
“小陈,今晚没吃晚饭吧?给你留的。”
她笑得很和气,但那笑容像是贴上去的,嘴角咧得太宽,眼角没纹路。
陈九安没动。
他盯着她的脚。
她的鞋底沾着泥,可今天一整天都没下雨。
“谢谢了。”他声音很冷,“我不饿。”
张阿姨没动,脸上的笑容没变。
“你确定?”
“确定。”
她点点头,把塑料袋放在门口,转身走了。
脚步很轻,像踩棉花。
陈九安等她走远,才伸手去拿塑料袋。
刚碰到袋口,袋子突然裂了。
鸭脖子掉在地上,一根一根,像断了的指头。
他蹲下身,捡起一根,掰开。
骨头缝里,藏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你骗了谁?”
他瞳孔一缩,把纸条塞进口袋,转身拉开抽屉,把镇魂铃拿出来。
铃铛没响。
他咬住打火机,没点火,只是用牙齿磨着金属边沿。
门外的霓虹灯忽然熄了。
整条街陷入一片黑暗。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门口的鸭脖子。
那些鸭脖子,全都睁着眼。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到收银台。
招财猫惊醒,跳起来,冲他嘶了一声。
他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眼猫。
猫的尾巴上,沾着一缕纸屑,泛着青灰色,像是纸鸟掉下来的羽毛。
他皱眉,把纸屑夹下来,塞进口袋。
然后,他打开监控,调到刚才门口的画面。
画面里,张阿姨走进来,放下袋子,转身离开。
但在她转身的瞬间,画面一闪,她的背影,变成了王婶。
他瞳孔一缩,按暂停。
画面定格在那一帧。
王婶的背影,穿着便利店的制服,手里拎着塑料袋。
他咬住打火机,没点火,只是用牙齿磨着金属边沿。
铜钱在他掌心发烫。
他把画面倒回去,重新播放。
这次,他盯着门口的招财猫。
猫的尾巴,在张阿姨进来的时候,抖了一下。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关掉监控,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右眼有点痒。
他没去碰,只是咬住打火机。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一股纸灰味。
他睁开眼。
门口,站着李桂香。
她手里拎着一只纸鸟,羽毛是青灰色的,像是刚从灰烬里飞出来的。
“喂,小道士。”她把纸鸟递过来,“试试它认不认你。”
陈九安没接。
他盯着纸鸟。
纸鸟忽然张嘴,吐出一张卡片。
是他上周丢掉的工牌。
上面有他的照片,但字迹模糊,像是被水泡过。
最要命的是,工牌边缘,沾着一缕干涸的血丝。
他接过工牌,翻到背面。
背面写着一行字:
“你上周四晚上,去了哪里?”
他喉咙动了动。
那天晚上,他去了废弃储物间。
没人知道。
他咬住打火机,没点火,只是用牙齿磨着金属边沿。
“这鸟,会吞真话。”李桂香说,“它吐出来的,都是你最怕人知道的。”
陈九安没说话,只是把工牌塞进口袋。
“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李桂香问。
他摇头。
纸鸟忽然扑棱一下翅膀,又吐出一张发票。
便利店的发票。
金额是0.00元,时间是凌晨两点。
他瞳孔一缩。
他不在岗。
他接过发票,翻到背面。
上面写着:
“三个人,死了。”
他猛地抬头。
李桂香已经走了。
纸鸟落在他肩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他咬住打火机,没点火,只是用牙齿磨着金属边沿。
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一股纸灰味。
他转身,拉开抽屉,把铜钱拿出来。
铜钱上,浮现出一道新的符纹。
他眯起眼。
是“锁魂符”。
他咬住打火机,没点火,只是用牙齿磨着金属边沿。
风停了。
但门口的纸鸟,还在扑棱。
他转身,走出便利店。
夜风吹在他脸上,带着一股铁锈味。
他低头看了眼口袋里的发票。
三个名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他咬住打火机,没点火,只是用牙齿磨着金属边沿。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十一下。
他抬头。
月光下,一只纸鸟从他肩上飞起,消失在夜色中。
他转身,走向警局。
钟楼的影子,落在他身上,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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