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水城迷雾中的预言者

离开那不勒斯的船在黎明时分驶入亚得里亚海。林宇靠在甲板栏杆上，看着那不勒斯的轮廓彻底消失在海平面，胳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清道夫的“虚无之潮”残留能量比想象中更顽固，雪莉的药剂只能暂时压制，要彻底清除恐怕得找更专业的人。

“在想什么？”布加拉提递来一件外套，清晨的海风带着凉意。

林宇接过外套披上：“在想清道夫。他说我是‘外来者’，这说明……可能还有其他穿越者？”

布加拉提摇头：“不清楚。但这个世界上，异常的替身能力者远比我们知道的多。比如我们要去找的人。”

“波尔纳雷夫。”林宇说出这个名字时，心里有些复杂。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法国男人，如今却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还得时刻提防老板的追杀。

乔鲁诺从船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按照布加拉提说的路线，后天中午能到威尼斯。但我们需要换一艘民用船，组织的眼线可能已经盯上了港口。”

“我去安排。”阿帕基收起他的匕首，“昨天从萨鲁撒那里搜出的身份证明还能用，足够我们混过检查。”

林宇看着阿帕基的背影，突然发现他最近很少再用怀疑的眼神看自己了——或许是码头仓库的并肩作战，终于让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放下了戒心。

换船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林宇用生命织机的丝线重组了众人的虹膜特征，轻松骗过了港口的扫描仪。当他们坐上一艘载满游客的观光船时，纳兰迦兴奋地趴在窗边，指着远处的小岛大喊：“快看！那里的房子像蘑菇！”

“没见识。”阿帕基嘴上吐槽，却悄悄用手机拍下了纳兰迦的背影。

林宇坐在角落，假装看风景，实则让生命织机的丝线渗入船底的木板——这些丝线能感知水流的变化，提前预警水下的危险（比如替身能力制造的漩涡或暗礁）。雪莉的玫瑰徽章在衣领内侧微微发烫，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但他暂时没空理会。

“你的能力越来越熟练了。”乔鲁诺不知何时坐到他身边，手里转着一支钢笔，“昨天在仓库，你编织的荧光轨迹帮了大忙。”

“熟能生巧而已。”林宇笑了笑，“倒是你的黄金体验，和清道夫的虚无之潮对抗时，居然能坚持那么久。”

乔鲁诺的指尖停了停：“那是因为……我在藤蔓里加入了你的植物纤维。两种生命能量结合后，稳定性提高了三倍。”

林宇愣住了。他居然没发现乔鲁诺偷偷用了他的丝线。

“看来我们的能力确实很合拍。”乔鲁诺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就像……两个互补的齿轮。”

观光船驶入威尼斯水城时，林宇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纵横交错的水道像蓝色的丝带，古老的建筑从水中生长出来，尖顶教堂的钟声在雾中回荡，美得像一幅不真实的油画。

“波尔纳雷夫就在那座钟楼里。”布加拉提指着远处的圣马可钟楼，“但我们不能直接进去，那里的每一块砖都可能藏着监视设备。”

林宇让生命织机的丝线顺着水道蔓延，像无数条绿色的水草，悄悄探向钟楼的方向。“钟楼底层有三个替身使者，能力分别是操控影子、制造幻觉和……吸收声音。”他闭上眼睛，通过丝线传递的振动感知着，“顶层的能量很微弱，像是长期被病痛折磨，但很熟悉——是银色战车的残留气息。”

布加拉提点头：“和我知道的一样。林宇，你的丝线能屏蔽幻觉吗？”

“可以试试。”林宇集中精神，让丝线在众人周围织出一层透明的“感知膜”——这层膜能过滤掉异常的脑电波干扰，是他根据雪莉的植物碱改良的能力，“跟着我走，别碰任何看起来‘不对劲’的东西。”

一行人沿着小巷穿行，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林宇的感知膜上不时泛起涟漪，是幻觉替身在试探。有一次，纳兰迦差点伸手去摸一个漂浮的金色苹果（那是幻觉制造的诱饵），被林宇及时拉住。

“那是假的，碰了会被缠住。”林宇低声说。

纳兰迦吓得缩回手，小声嘀咕：“这地方比那不勒斯还诡异。”

钟楼的入口藏在一家古董店的后院。林宇用生命织机的丝线溶解了门锁的金属结构，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底层的守卫果然毫无察觉——他们的幻觉替身被感知膜屏蔽，根本没发现入侵者。

通往顶层的楼梯是旋转的，每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响声。林宇走在最前面，丝线在楼梯扶手上快速游走，重组出消音的纤维层，将声音彻底吸收。

顶层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的瞬间，林宇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花白的头发，脸上带着伤疤，眼神却依旧锐利，像鹰隼一样盯着他们。

“布加拉提。”波尔纳雷夫的声音沙哑，“你终于来了。”

布加拉提走上前：“好久不见，波尔纳雷夫先生。”

“别叫我先生。”波尔纳雷夫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我现在只是个躲在钟楼里的废人。”他的目光转向林宇，突然愣住，“你的……替身能量，很奇怪。”

林宇心跳漏了一拍。

“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又带着生命织机的韧性。”波尔纳雷夫的眼神变得深邃，“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吗？”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布加拉提和乔鲁诺同时看向林宇，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林宇知道，瞒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坦诚道：“我来自未来。一个……你们的故事被写成漫画的世界。”

波尔纳雷夫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果然。我早就预感到会有‘变数’出现。乔斯达家族的命运，总是被这些意外搅得一团糟。”

“乔斯达家族？”林宇愣住。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帮布加拉提？”波尔纳雷夫看着乔鲁诺，眼神复杂，“因为他身上有DIO的血脉，更有……乔斯达家族的勇气。”

乔鲁诺的身体僵了一下，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波尔纳雷夫没理会他的反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型的电脑：“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清道夫是老板用‘箭’制造的失败品，他的替身‘虚无之潮’能吞噬一切有机物，包括其他替身使者的能量。老板无法控制他，只能让他成为清理异己的工具。”

林宇的心沉了沉：“那他为什么知道我是外来者？”

“因为他的意识里，残留着‘箭’的原始意志。”波尔纳雷夫调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箭’来自外星，它能感知到所有‘异常’的存在，包括穿越时空的灵魂。”

原来如此。林宇终于明白了清道夫的来历。

“老板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布加拉提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波尔纳雷夫的脸色变得凝重：“知道。但我不能直接说出来——我的预言能力被老板的替身锁定了，一旦泄露关键信息，就会立刻遭到攻击。”他指着电脑屏幕，“但我可以给你们这个。”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加密的地图，标记着几个红点。

“这些是老板可能藏身的地点。”波尔纳雷夫说，“其中一个，藏着他最大的秘密。至于哪个是真的……需要你们自己去验证。”

林宇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其中一个位于撒丁岛的标记，让他心里一动——那是老板的出生地。

“清道夫会追来吗？”乔鲁诺问。

“会。”波尔纳雷夫点头，“我的预言显示，他已经在来威尼斯的路上了。你们必须在一小时内离开。”

布加拉提立刻起身：“我们走。”

“等等。”波尔纳雷夫叫住林宇，“你的生命织机，或许能修复我的腿。但代价是……你会暂时失去替身能力。你愿意试试吗？”

林宇愣住了。他看向布加拉提，对方示意他自己决定。

“我愿意。”林宇走到波尔纳雷夫面前，生命织机在他身后展开，淡绿色的丝线像温柔的水流，缓缓包裹住波尔纳雷夫的双腿。

“谢谢你，来自未来的少年。”波尔纳雷夫闭上眼睛，“记住，改变命运的不是预知，是选择。”

丝线渗入皮肤的瞬间，林宇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被抽走——修复受损的神经比制造纤维网要消耗百倍的能量。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生命织机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林宇！”乔鲁诺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快走……”林宇推开他，“我的丝线……会为你们指引方向……”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波尔纳雷夫的腿上长出了淡绿色的嫩芽，看到布加拉提带着众人冲出钟楼，看到雾气中隐约出现的、清道夫的黑色身影。

原来，这就是波尔纳雷夫说的“选择”。不是为了改变剧情，而是为了身边的人，甘愿赌上自己的能力。

水城的钟声再次响起，悠远而沉重。林宇的意识沉入黑暗，最后残留的感觉，是乔鲁诺掌心传来的、温暖的生命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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