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铃兰香里的未尽之路

罗马的雨下了整整三天。

布加拉提一行人将赫尔墨斯和昏迷的感染者交给当地警方后，就守在梵蒂冈博物馆的废墟旁。石厅在能量崩溃后坍塌了，只留下一片覆盖着铃兰的瓦砾——那些铃兰不知从何而来，在阴雨里开得格外倔强，银绿与墨黑的花瓣混在一起，像林宇和雪莉留下的最后印记。

“国际替身使者联盟的人来了。”阿帕基收起望远镜，指了指远处的黑色轿车，“他们说要接管命运之石的残骸。”

乔鲁诺蹲在瓦砾旁，指尖拂过一朵墨黑的铃兰。花瓣在他触碰后微微颤动，竟渗出一滴晶莹的露水，落在地上化作银绿色的光点。“他们拿不走的。”他轻声说，“命运之石的能量已经和林宇他们绑定了，现在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米斯达踢开脚边的碎石：“那老板呢？罗西尼说他在能量崩溃前就跑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会算了。”布加拉提望着雨幕，钢链在他掌心轻轻转动，“罗西尼昏迷前说过，老板的最终目标不是复活混沌，而是找到‘混沌分裂的真相’。命运之石只是线索之一。”

雨突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瓦砾堆上。那些铃兰在阳光下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荧光，飞向罗马的各个角落。其中两缕最亮的光，分别落在乔鲁诺和布加拉提的手背上，化作淡淡的铃兰印记。

“这是……”纳兰迦惊讶地指着印记。

乔鲁诺抬手看着手背上的银绿色铃兰，突然明白了：“是林宇的信号。他在用生命织机的方式告诉我们——他还在，而且找到了新的线索。”

布加拉提的黑色铃兰印记微微发烫，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一艘漂泊在大西洋上的黑色邮轮，甲板上站着一个戴着黑色手套的人，正将半枚替身箭扔进海里。

“是‘冥河号’。”布加拉提睁开眼，眼神清明，“罗西尼的档案里提过，这是老板的私人邮轮，三个月前在百慕大三角消失过一次。”

阿帕基的忧郁蓝调立刻投射出影像：冥河号的航线图上，百慕大三角的位置被标上了红色的叉，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混沌碎片的沉眠地”。

“看来下一站是百慕大。”米斯达摩拳擦掌，“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藏头露尾的老板！”

乔鲁诺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清道夫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雪莉的实验室日志最后一页，被林宇用银绿色的能量写了一行字——“虚无之潮的源头，在时间的缝隙里”。

“时间的缝隙……”乔鲁诺将照片递给众人，“和冥河号消失的时间吻合。百慕大三角很可能有时间异常区域。”

布加拉提收起手机，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那就去百慕大。不管老板想找什么，我们都得阻止他。”

车子驶离罗马时，乔鲁诺回头望了一眼。阳光洒在梵蒂冈的圆顶上，金光闪闪。他手背上的铃兰印记轻轻发亮，像在回应某个遥远的约定。

一个月后，百慕大三角的海域。

租来的渔船在海面上颠簸，纳兰迦正对着雷达屏幕皱眉：“这里的磁场太奇怪了，仪器全失灵了。”

林宇的丝线印记在乔鲁诺手背上微微发烫，指引着方向。他走到船舷边，望着翻滚的墨绿色海水：“就在下面。”

布加拉提的钢链探入海中，几秒后收回，链尖沾着一点黑色的粘液——不是虚无之潮，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净的能量残留。“和命运之石的气息很像。”

突然，海面掀起巨浪。一艘黑色的邮轮从浪中浮现，船身锈迹斑斑，甲板上站满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为首的正是消失已久的老板。他依旧戴着面具，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球，球里悬浮着半枚替身箭——是之前罗西尼用来接触命运之石的那半枚。

“你们果然来了。”老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金属的质感，“看来铃兰的信号很管用。”

“你故意引我们来的？”乔鲁诺的黄金体验在周身流转，随时准备战斗。

“不是引，是‘邀请’。”老板举起水晶球，球里的替身箭开始发光，“混沌分裂时，有一块碎片掉进了这里，形成了时间缝隙。只要用这半枚箭激活，就能打开缝隙，找到分裂的真相。而你们手背上的铃兰印记，是打开缝隙的钥匙。”

米斯达忍不住骂道：“你以为我们会帮你？”

“你们会的。”老板的声音带着笑意，“因为林宇和雪莉就在缝隙里。命运之石崩溃时，他们没有消失，而是被卷入了时间缝隙，成为了维持缝隙稳定的‘锚点’。如果你们想救他们，就得和我合作。”

乔鲁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手背上的铃兰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一段模糊的意识碎片涌入脑海——林宇抱着雪莉在一片灰色的空间里漂浮，周围是无数旋转的时间碎片，雪莉的手背上，也有一朵相同的铃兰。

“他说的是真的。”乔鲁诺低声说，“他们还活着，但被困住了。”

布加拉提看向老板，眼神锐利：“合作可以，但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机搞鬼？”

“很简单。”老板将水晶球扔了过来，被布加拉提接住，“这是控制时间缝隙的装置，由你们保管。打开缝隙后，先救他们，再查真相。如果我反悔，你们可以立刻关闭缝隙，让我永远困在里面。”

水晶球冰凉而沉重，布加拉提能感觉到里面的能量波动很稳定，没有陷阱。

“我同意。”乔鲁诺突然说，“但如果敢耍花样，我会让你体验‘永远无法到达的真实’。”

老板似乎笑了笑：“成交。”

他转身走向邮轮的控制室，水晶球在布加拉提手中亮起。乔鲁诺手背上的铃兰印记与水晶球共鸣，海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是一道灰色的裂缝，里面隐约能看到林宇和雪莉的身影。

“就是现在！”布加拉提激活水晶球，灰色裂缝瞬间扩大，露出里面的时间缝隙——那是一个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空间，林宇正用生命织机的丝线将雪莉护在中间，抵挡着周围的时间碎片冲击。

“林宇！”乔鲁诺大喊，金色的藤蔓顺着裂缝伸了进去。

林宇似乎听到了声音，抬头望过来。他的头发长了些，脸上多了道浅浅的疤痕，但眼神依旧明亮。看到藤蔓的瞬间，他笑了，银绿色的丝线立刻缠上藤蔓，顺着藤蔓传递来的能量，将雪莉护得更紧。

“抓紧了！”乔鲁诺发力，藤蔓开始收缩。

就在这时，老板突然冲向裂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上闪烁着虚无之潮的黑光：“蠢货！他们一旦离开，缝隙就会崩溃，混沌的真相就永远消失了！”

“早就知道你会来这招！”米斯达的子弹已经射出，精准地打在匕首上。

布加拉提的钢链缠住老板的手腕，阿帕基的忧郁蓝调将他的动作放慢，纳兰迦的航空史密斯发出嗡鸣，瞄准了他的面具。

“一群碍事的虫子！”老板怒吼，周身爆发出黑色的能量，将众人震开。他的面具在能量冲击中碎裂，露出了底下的脸——那是一张和林宇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眼神里满是疯狂。

“你是……”林宇的声音从缝隙里传来，带着震惊，“科尔教授的助手？！你不是在实验室爆炸时死了吗？”

“死？我怎么可能死！”老板——或者说，科尔的助手——狂笑起来，“科尔那个蠢货只知道研究表面，他根本不懂，我才是最了解混沌的人！当年是我偷偷放走了你和雪莉，就是为了今天！只有用生命织机和虚无之潮的容器，才能打开时间缝隙！”

他突然挣脱束缚，扑向裂缝：“就算你们阻止我，只要我进入缝隙，就能和混沌碎片融合，成为新的混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绿色的丝线突然从缝隙里射出，缠住了他的脚踝。林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你错了，混沌从来不是‘个体’，是‘连接’。”

雪莉的声音也从缝隙里传来，温柔却坚定：“就像生命织机和虚无之潮，只有共存，才能平衡。”

银绿色丝线突然爆发出金光——那是乔鲁诺注入的生命能量；丝线表面浮现出蓝色的纹路——那是布加拉提的钢链能量；红色的光点在丝线上跳跃——那是米斯达的子弹能量；黄色的光晕环绕着丝线——那是纳兰迦的航空史密斯能量；最后，一道沉稳的蓝色光流汇入——那是阿帕基的忧郁蓝调能量。

五种能量与林宇、雪莉的能量在丝线上交织，形成一道由七人力量编织的光链，将科尔的助手牢牢捆住，拖向裂缝中心。

“不——！”他发出绝望的尖叫，身体在光链的作用下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时间缝隙。

裂缝开始剧烈收缩。乔鲁诺趁机将藤蔓拉得更紧，林宇抱着雪莉，顺着光链缓缓走出缝隙。

当两人的脚重新踏上渔船甲板时，时间缝隙彻底闭合，海面上的漩涡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雪莉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林宇扶着她，看向乔鲁诺和布加拉提，笑了笑：“好久不见，搭档。”

乔鲁诺的眼眶有些发热，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回来。”

布加拉提看着他们手背上相同的铃兰印记，也笑了：“看来，新的未来已经开始了。”

渔船返航时，百慕大的天空放晴了。林宇坐在甲板上，帮雪莉处理额角的擦伤——那是在时间缝隙里被碎片划伤的。雪莉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两朵铃兰印记在阳光下交相辉映。

“混沌的真相找到了吗？”雪莉轻声问。

林宇摇摇头：“不重要了。”他看向远处的同伴们，乔鲁诺正在和纳兰迦争论晚饭吃什么，布加拉提和阿帕基在检查地图，米斯达则在数天上的海鸥，确保数量不是“4”。

“知道我们能共存，能回来，就够了。”

雪莉笑了，靠在他肩上。海风带着铃兰的香气，拂过每个人的脸颊。手背上的铃兰印记渐渐变淡，最终化作一道浅浅的疤痕，像一个温柔的秘密。

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艘黑色的邮轮正在下沉，那是老板的冥河号，带着混沌的碎片和未完成的执念，沉入了深海。

而他们的船，正朝着罗马的方向航行。那里有阳光，有铃兰，有等待着他们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同伴，有彼此，就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连接着的生命，永远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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