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色回声

我攥着氧气管的手在发抖，海水灌进鼻腔的刺痛感和那年游泳池里呛水的记忆重叠。黄星拽住我手腕，指尖冰凉却用力。远处潜水员的气泡还在往上冒，路迦在甲板上举着摄像机，镜头反射太阳的光斑晃得我睁不开眼。

"哥，你还记得妈说鲸鱼怎么认路吗？"黄星贴着我的耳蜗轻声问，"靠声音，也靠这片海本身。"

她松开手转头下潜，我望着她的背影像一条银鱼钻进幽蓝深处。海水压着胸口，我咬紧牙关跟上去，珊瑚礁的阴影里，那个潜水员正用工具撬动金属管的边缘。

我憋着气游到黄星身边，她正伸手去够潜水员手中的工具。那人猛地回头，面罩下眼神凶狠，扬起手臂挥出一刀寒光。黄星往后一缩，我赶紧把她拉到身后，胸口被海水压得生疼。路迦的镜头在上方晃动，光影打在海底的金属管上，那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潜水员又用力撬了一下，金属摩擦声刺得耳朵发麻。黄星拽我胳膊，指了指金属管上的标记，是妈妈画过的那条鲸尾。我点头，掏出摄像机对准渗出红液的缝隙，手指还在抖，但不能再退了。

我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扣住摄像机。黄星突然扯了扯我衣袖，朝左边一努嘴——那潜水员正低头撬动金属管，没注意我们。我心一横，慢慢往旁边游开，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人动作。

路迦的镜头还在上方晃动，光线穿过海水照在金属管上，暗红液体缓缓渗出，在阳光下像一团化不开的血雾。我咽了口咸腥的海水，喉咙干涩得发疼。

“哥，小心！”黄星猛地拽我后退半米，潜水员的工具擦着我们刚才的位置划过，带起一串气泡和碎屑。那人眼神凶狠，根本不打算停手。

我咬紧牙关，把摄像机往上抬了些，对准金属管上的鲸尾标记。黄星忽然松开我，朝潜水员扑过去，一把抓住他握工具的手腕。

那人挣扎着甩动手臂，黄星死不松手，整个人被带得在水里翻转。我冲上去帮忙，胸口却被潜水员一脚踹中，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潜水员趁我们慌乱时，抽出腰间另一个金属盒，狠狠砸向黄星的头部。她闷哼一声，血丝从发梢飘散开来。我怒吼着扑上去，死死抓住他的面罩边缘，用力一扯，他的呼吸管被拉脱了口，气泡瞬间乱成一团。他挥舞着手臂试图挣脱，但我和黄星一左一右缠住他不放。路迦的镜头不断逼近，金属管上的鲸尾标记在光线中清晰可见。潜水员终于急了，猛地翻身把我们推开，转身朝金属管另一端游去，似乎想切断什么线路。黄星擦了擦脸上的血，冲我点了点头。我们再次追上去，海底的沙尘被搅起一片浑浊，只剩下那根金属管在光影中静静诉说着秘密。

潜水员游向金属管另一端，动作迅速而果断。我和黄星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海水在我们之间流动，搅动着沙尘和碎屑。路迦的镜头始终没有离开那根金属管，暗红色液体仍在缓缓渗出，像一团凝固的血雾。

潜水员伸手去够一根细长的管线，手指刚触到，黄星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猛地甩动手臂，试图挣脱，但黄星死死不放。我游上前，伸手帮忙，却被他一脚踢中腹部，胸口一阵闷痛。

他趁机抽出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小型切割器，朝金属管边缘按了下去。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火花在水里一闪而过。黄星急了，松开潜水员的手腕，直接扑向切割器，硬生生将它从他手中夺下。

潜水员怒吼一声，伸手去抢，但黄星已经把切割器塞进我手里。我握紧它，朝上方一指——路迦还在拍，摄像机稳稳对准金属管上的鲸尾标记。

潜水员终于意识到我们的意图，眼神一冷，猛地转身，朝更深的海底游去。黄星咬牙，拉住我手臂：“不能让他跑了。”

我点头，攥紧切割器，屏住呼吸，跟着她追了上去。

潜水员的刀尖在金属管上划出刺眼的火花，黄星的手指被割破，血丝在海水里飘散。她咬紧牙关，另一只手猛地扯住潜水员的面罩边缘。我冲上去帮忙，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但潜水员力气极大，猛地一甩，把我们全都推开。黄星撞在金属管上，发出一声闷哼。我赶紧游过去扶她，却发现她的手指还死死抓着那根管线。路迦的镜头从上方逼近，摄像机的光打在金属管上，鲸尾标记清晰可见。潜水员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脱身，突然松开刀柄，转而伸手去够腰间的另一个装置。黄星眼神一变，低声说：“哥，他要引爆。”我心头一震，立刻扑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潜水员猛地甩动手臂，试图挣脱我的钳制。黄星趁机游到他背后，伸手去够他腰间装置。那人扭动身体，却因动作过大失去平衡。我趁机加大力度，死死扣住他的手腕。路迦的镜头从上方缓缓压下，金属管上的鲸尾标记在光束中愈发清晰。潜水员终于慌了，拼命扭动着想摆脱我们。黄星咬紧牙关，一把扯下他腰间的装置，那东西在水里泛着诡异的银光。潜水员发出惊怒的低吼，挥起另一只手朝黄星砸来。我赶紧用肩膀挡住这一击，剧痛瞬间传遍全身。黄星攥紧装置，冲我摇了摇头——不能让他引爆。潜水员见状突然剧烈挣扎，整个人像条滑溜的鱼般在我们手中扭动。他猛地低头撞向我的胸口，我闷哼一声松了手。黄星立刻扑上去补位，双手紧紧环住他的手臂。我喘着气稳住身形，看到潜水员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开始朝海底更深的地方下沉，带着黄星一起往下。我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黄星的衣袖。三人纠缠着不断下坠，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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