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深渊之下，真相浮出

我攥紧摄像机，咸腥海水在喉头翻涌。黄星的手指死死扣住金属管上的凹痕，潜水员猛地甩开我们，金属盒坠落的瞬间，暗红液体像受伤的鱼群般喷涌而出。我迅速调整镜头，对准那道熟悉的鲸尾标记——和母亲笔记本里画的一模一样。海底突然剧烈震动，潜水员趁机挣脱，朝着深海逃窜。黄星拽着我往上冲，肺叶里的空气已经见底。路迦的备用氧气瓶在头顶晃荡，我却盯着那抹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发怔——他潜水服后背的标志，分明是蓝湾度假村的LOGO。

"快上去！"黄星扯着我的手臂，指尖几乎要掐进我胳膊。我被她拽得翻了个身，摄像机差点脱手。上方透下微弱的光，路迦正抓着氧气瓶朝我们挥手。

那抹蓝湾度假村的logo在黑暗里一闪而过，像条滑溜溜的鱼。我肺里的气已经见底，胸口闷得发疼。黄星突然松开我，转身就要追那个潜水员。

"你疯了吗！"我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她蹬了两下没挣脱。路迦游过来把氧气瓶塞给我，自己却往下游。这算什么？拍纪录片还是救人？

海底又开始震动，沙子哗啦啦往上翻。我看见金属管上的标记在晃动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那尾巴的形状...和我妈本子里画的一模一样。

暗流猛地掀过来，我被冲得一个趔趄。黄星已经游到金属管跟前，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纹路。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指缝间溢出一串气泡。

我凑近看那片区域，暗红液体正顺着纹路渗出。摄像机镜头扫过时，一道微弱的荧光突然从裂缝里透出来。黄星伸手想碰，整根金属管突然发出嗡鸣。

"快退！"路迦的声音隔着水传来。我们刚往后撤两米，金属管下方的沙层哗啦塌陷，露出黑黢黢的洞口。一团团荧光生物从洞里涌出来，在海水里划出蜿蜒的光痕。

黄星拽着我的潜水服往前飘，那些光点竟在我们周围聚成一片。她抬起手，一点荧光落在她掌心，像星星坠进了海里。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点荧光在黄星掌心跳动。海底的震动渐渐平息，四周浮起一层淡淡的光晕。路迦游过来，镜头对准那些游动的光点，像是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是什么？”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荧光水母，”黄星轻声说，“它们从来不在这里出现……”

她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一阵闷响。潜水员消失的方向泛起浑浊的水花，金属管上的裂缝正在扩大。我抓紧摄像机，突然意识到这些荧光生物不是偶然——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出来的。

“我们得上去。”路迦拉住我肩膀，眼神却紧盯着下方。

黄星没有动，她的手还在轻轻托着那颗“星星”。我伸手碰了碰她手腕，她猛地回神，脸色发白。

“走！”我一把拽住她，拉着她往上游。

黄星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仍捧着那颗荧光不肯放手。我扯了扯她，她才慢慢松开手，那点光缓缓飘向深处。路迦已经往上游去了，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导演。我拉着黄星跟上去，海水冷得刺骨。越往上，光线越亮，能看见水面晃动的波纹。黄星忽然挣开我，猛力划水。我追上去，抓住她手臂，她猛地回头，眼里全是急切。“哥……”她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断断续续，“我还没拍清楚……”“你疯了！”我咬牙把她拽住，“命重要还是片子重要？”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路迦已经游到近处，伸手拉住我们。船底的阴影越来越大，风浪声也清晰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荧光已经看不见了。黄星靠在我旁边，胸口起伏。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一样。那金属管、那鲸尾标记、那暗红液体……还有那个潜水员。但我们得先活下来。船边的绳梯晃来晃去，我一把抓住，喘了口气。“等上去再想办法。”我说。她点点头，眼睛还盯着下面。路迦已经爬上去了，朝我们招手。我推了黄星一把，她抓住梯子，动作有些僵硬。我紧随其后，手指冻得发麻。刚露出水面，冷风就扑过来。记者们围上来，闪光灯亮得刺眼。黄星抹了把脸，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她转头看我一眼，嘴角动了动。“哥，”她低声说，“我们得查下去。”我点点头，心里却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水面下隐约有微光浮动。黄星的手还在抖，却死死抓着我不放。远处的海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浮上来。秦牧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收手吧，你们根本不知道在跟谁作对。”路迦站在他面前，背影挺得笔直。记者们还在围着我提问，我却一句都听不进去。水下的光越来越亮，像是星星落进了海里。黄星忽然松开我，转身朝船边跑过去。“别冲动！”我追上去，一把抓住她手臂。她回头看着我，眼里全是倔强。“哥，我们不能让他们毁掉证据。”她的声音发颤，却咬得死紧。我看了眼还在争论的秦牧和路迦，又看了眼水面下那片荧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水面下的光斑突然急速上浮，像被什么东西惊扰了。黄星猛地挣脱我的手，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你疯了吗！"我跟着跳下去，冷水激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已经游出好几米远，潜水服在幽蓝的海水里泛着微弱的反光。路迦也跟着下水了，动作干脆利落。

海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一团团荧光生物从洞口涌出，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我看见那个潜水员又折返了，正往金属管上绑某种装置。

黄星游得飞快，几乎要撞上那根泛着荧光的金属管。她伸手去扯绑带，潜水员一记手肘撞向她胸口。

我冲过去时，路迦已经抓住了潜水员的手腕。三个人在水里扭作一团，摄像机在混乱中翻滚，镜头扫过金属管上的标记——那道鲸尾图案正在渗出更多暗红液体。

黄星趁机抢到工具，刀尖抵住绑带。潜水员突然剧烈挣扎，整根金属管发出尖锐的嗡鸣。

我被那尖锐的嗡鸣震得耳膜发疼，赶紧伸手捂住耳朵。黄星的刀尖还在绑带上，她咬着牙不敢松劲。潜水员突然不动了，眼神死死盯着金属管上的裂缝。那暗红液体渗出得更快了，像一条条蛇在管子上爬行。路迦抓住潜水员的另一只手，示意我看镜头。我这才想起手里还攥着摄像机，赶紧对准金属管。荧光生物开始躁动，四散逃开，海水里顿时乱成一片。黄星的刀锋割断了绑带，潜水员猛地甩开路迦，一把抓住那个装置就要往金属管上扣。我扑上去拽他脚踝，他反手就是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黄星趁机扑过去，两人扭作一团。我呛了几口水，肺里火烧似的。路迦游过来，一把将我拉开。他指了指上方，又拍了拍摄像机。我明白他的意思——证据已经拍到了，该走了。可黄星还在和潜水员纠缠，那家伙死死抱着装置不放。海底又传来震动，比之前更猛烈。沙子漫天飞舞，什么都看不清了。路迦突然冲下去，一把抱住潜水员，带着他一起往下沉。黄星愣了一下，朝我伸出手。我拉住她，借着浮力往上飘。水面越来越亮，我能看见船底的阴影。黄星拽着我，拼命划水。终于露出海面，冷风扑上来时，我大口喘气，像是第一次学会呼吸。记者们还在船上，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黄星抹了把脸，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她转头看我，嘴唇发白。“哥……”她的声音抖得厉害，“路迦呢？”我回头，水面下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一圈圈涟漪，像是有人刚沉下去。

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我盯着那圈涟漪，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喉咙。黄星的手还抓着我，指尖冰凉。船边的记者们还在拍照，闪光灯亮得刺眼。我深吸一口气，肺里火辣辣地疼。路迦……他下去的时候，眼神很平静，像是早就做了决定。黄星咬着嘴唇，眼泪混着海水往下掉。我伸手把她搂住，她靠在我肩上，肩膀在抖。远处的海面又开始泛起光，那些荧光生物……它们怎么又上来了？黄星抬起头，顺着我看的方向望去，脸色猛地一变。她突然挣开我，转身就要往水里跳。“别！”我一把抓住她手腕，“你还要命不要？”“哥，”她声音沙哑，“你看清楚，那些光……它们在围着什么？”我眯眼望去，那片光斑似乎在移动，像是……在护着什么东西。海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金属管的嗡鸣，但这次更轻、更短。黄星拽了拽我，“下去看看。”“你疯了！”我咬牙不松手。她盯着我，眼里全是急切，“哥，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下面。”我喉咙发紧，还没说话，水面忽然哗啦一声，一道黑影猛地冲了上来。是路迦！他一只手抓着潜水员，另一只手死死抱着那个装置。黄星尖叫一声，冲过去拉他。我赶紧扑上去帮忙，三人一起把他拽到船上。路迦趴在甲板上，大口喘气。那个装置在他怀里，还滴着暗红色的液体。潜水员已经昏迷，被几个记者按住。黄星蹲下身，颤抖着手摸路迦的脸，“你……你怎么……”路迦笑了笑，嘴角带血，“我还游得动。”他抬手，把那个装置递给我，“证据。”我接过，沉甸甸的，像攥住了整片海的秘密。

水面剧烈晃动，船身发出吱呀声响。路迦瘫坐在甲板上，胸口剧烈起伏。黄星的手还抓着他的脸，指节发白。“你疯了……”她声音发颤，眼泪啪嗒掉在他脸上。我低头看手里那个装置，暗红液体还在滴落，在甲板上洇出诡异的花纹。

“快叫救护车！”我冲着记者们喊。闪光灯闪得更急了，却没人动。秦牧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对讲机，脸色铁青。

黄星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要往船边走。“别动！”我一把抓住她手腕，“你还想下水？”

“哥，金属管还在下面。”她眼神发直，“那些荧光生物……它们围着它，就像在保护什么。”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还在渗血的装置。路迦拍了拍我手背，嗓子沙哑：“去吧……证据已经拿到了。”

远处海面泛起细密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浮。黄星的手指在我掌心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水面突然剧烈翻腾，一道黑影破水而出。是路迦！他一只手死死抓着潜水员，另一只手抱着那个装置。黄星尖叫一声扑过去，我赶紧冲上去帮忙。

三人被拉上甲板时，路迦已经快虚脱了。那装置还在滴着暗红液体，在甲板上洇出奇怪的纹路。潜水员昏迷不醒，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你……"黄星颤抖着手摸路迦的脸，眼泪啪嗒往下掉。路迦笑了笑，嘴角带血："我还游得动。"他把装置塞给我，沉甸甸的，像攥住了整片海的秘密。

船身突然晃动，远处海面泛起涟漪。黄星又要往船边跑，我一把抓住她手腕："你还想下水？"她眼神发直："哥，金属管还在下面……那些荧光生物，它们在保护什么？"

海底传来一声闷响，比之前轻了许多。我低头看着手里渗血的装置，路迦拍了拍我手背："去吧，证据已经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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