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相的代价

黄星攥着那截渗血的金属管，手指关节泛白。我游过去想拉她，她却猛地甩开我的手，眼睛死死盯着管壁上那个鲸尾标记。路迦拽住我胳膊，摇头示意别轻举妄动。

"你看清楚了，"黄星突然开口，声音发颤，"这个标记和妈妈笔记本里画的一模一样。"她翻转金属管，暗红色液体顺着螺纹往下淌，在海水里晕开细长的红丝。

我屏住呼吸凑近看，那些红丝像极了母亲最后一次下水前在地图上圈出的坐标线。远处传来引擎轰鸣，水面泛起细密气泡，几个黑影正从船底快速逼近。

"先浮上去再说。"路迦扯了扯氧气管，摄像机镜头还对着金属管。黄星突然伸手挡住镜头，脸色比海底的暗流还要阴沉："你们听见了吗？"

金属管上的红丝还在飘，黄星的手指被暗红液体染得发亮。我听见她牙齿打战的声音："声音从管子里传出来的。"路迦把摄像机往我手里一塞，自己摸出潜水刀。海底的轰鸣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岩壁。黄星突然把金属管贴到耳边，瞳孔猛地收缩："是鲸歌......"话音未落，水面炸开一圈白浪，几个穿深潜服的人影已经游到我们头顶。

几个黑影在我们头顶盘旋，像一群警惕的鲨鱼。黄星仍把金属管贴在耳边，脸色苍白：“还在响……”她的嘴唇哆嗦着，“鲸歌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我抓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离金属管，她却甩开我，眼神固执得像母亲失踪那天一样。

路迦举起潜水刀，朝上方指了指，示意我们必须浮上去。他用手指敲了敲摄像机，又指了指金属管。我明白他的意思：要先把证据带上去。可黄星像是被那声音迷住了，整个人往海底沉了几寸。

“快走！”路迦终于开口，声音透过潜水装备变得低沉而急促。他一把拽过黄星，将她推向我这边。黄星挣扎了一下，但终究没再抗拒。我们三人开始上浮，水面的光斑越来越清晰，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

就在这时，金属管猛地一震，一股暗红色液体从缝隙中喷出。黄星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我听不清。下一秒，一道黑影冲了过来，直接朝黄星扑去。

我冲上去拦住潜水员，却被他一把推开。黄星抱着金属管往后退，脸色煞白。路迦举起摄像机对准潜水员，镜头里映出他面罩后的冷笑。潜水员突然伸手拍了拍氧气管断口，指了指上方，意思很明白：再不浮上去，就没命了。黄星死死抱住金属管，嘴唇发紫。路迦拽住我胳膊，示意先带黄星上去。我点头，伸手去拉她，她却摇头，指了指潜水员手里的切割器。潜水员已经重新握紧工具，眼神阴狠。水底的轰鸣声又响起来，震得我们几人晃了几下。黄星咬牙，突然把金属管往我怀里塞。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朝潜水员扑过去。

黄星扑向潜水员的瞬间，我抓住她的脚踝往回拽。潜水员举起切割器横在金属管上方，手指悬在开关上犹豫。路迦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潜水员的手腕往旁边扭。金属管从黄星怀里滑落，我急扑过去接住，暗红液体溅在面罩上模糊了视线。

海底轰鸣声骤然炸响，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震动。潜水员猛地甩开路迦，伸手去捞金属管。黄星从侧面撞过去，两人缠作一团。我抱着金属管往后退，看见路迦游过来帮我稳住身形。

"快拍！"路迦指着金属管上的鲸尾标记。我调整摄像机对准渗血的管壁，镜头里红丝像活物般扭动。远处又有黑影逼近，水面泛起大片气泡。

黄星和潜水员还在撕扯，对方掏出一把小刀抵住她脖颈。我的心跳声大得震耳，手一抖差点掉下摄像机。路迦突然冲过去，潜水刀直指对方面罩。潜水员慌忙闪避，黄星趁机挣脱开来。

黄星喘着粗气往后退，我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潜水员握着小刀在面前划了半圈，又朝金属管伸手。路迦举着摄像机逼近，镜头直对着他面罩。水面气泡越来越多，远处黑影已经游得很近。我抱着金属管往后撤，听见红丝还在嗡嗡作响。黄星突然拽了拽我胳膊，指着潜水员腰间别的金属盒。我认出那和母亲实验室的记录仪一模一样，暗红色液体正从缝隙里渗出来。潜水员见我们要靠近，猛地转身往深处潜。黄星想追，我死死抓住她手腕。路迦指了指摄像机，又指指上方，示意先带证据上去。黄星挣扎着点头，我们三人开始上浮。水面光斑越来越亮，心跳声震得耳朵发疼。暗红液体顺着我的手指往下滴，在海水里拖出长长的红丝。

水面气泡翻涌，我死死攥着渗血的金属管。黄星在我右侧急促呼吸，氧气已经见底。路迦突然拽住我们俩的手腕，指了指头顶更亮的光斑——那是救援船的位置。

"先上去！"我扯了扯黄星的衣袖，她嘴唇发紫，却还在盯着潜水员消失的方向。

海底轰鸣声又起，这次像是从金属管里传出来的。我打了个寒颤，暗红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海水里拖出细长的红丝。远处黑影越来越近，能看清是几个穿深潜服的人。

"别看了！"路迦一把抓住黄星后领，把她往我这边推。黄星踉跄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我们三人开始加速上浮，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

水面光斑近在咫尺时，我听见金属管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嗡鸣。黄星突然瞪大眼睛，指着我的面罩——暗红液体正从缝隙渗出来，沿着摄像机外壳往镜头爬。

"拍到了吗？"她凑近镜头，声音透过装备听得不太真切。我点头，手指紧了紧握着的金属管。海底又是一阵震动，水面剧烈晃动起来。

船边探照灯突然亮起，照得我们睁不开眼。几个记者举着设备围在船边，闪光灯此起彼伏。我认出秦牧站在人群后面，双手插在口袋里，脸色比海底还要阴沉。

"证据......"黄星抓住我手腕，喘着粗气。我点头，把摄像机往怀里护了护。暗红液体还在镜头上流淌，鲸尾标记清晰可见。

水面下传来闷响，整艘船都晃了一下。路迦拉住我们往后退了几步，指了指潜水员消失的方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还没走。

"等警察来。"我把摄像机塞进防水袋，手还在发抖。黄星靠在我身边喘气，睫毛上挂着水珠。

远处海面涟漪扩散，像有什么东西要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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