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深水之下，真相浮沉

我攥着断裂的氧气管，肺里空气越来越少。水流轻轻晃动，我看见黄星朝我游来，她指了指自己的氧气嘴，又指了指我。我摇头，她却已经把嘴里的呼吸器摘下来了。

她的嘴唇贴在我耳边，气流从她鼻子里喷出来，有点痒。“别怕。”她说。

我感觉有人拽住我的手，是路迦。他把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是备用氧气瓶。我拧开阀门，冷气冲进喉咙，胸口的闷痛缓了点。

海底突然震动起来，沙子翻涌着往上冒。我看到那个潜水员又回来了，这次他手里拿着工具，朝金属管敲了一下。

黄星拽住我胳膊，指了指水面。我想点头，却被水流推得歪了头。我们三个一起往上游，阳光越来越亮，最后刺破了海面。

我蹬腿追上黄星，海水灌进鼻腔，火辣辣地疼。她伸手拉住我手腕，指尖冰凉。水面近了，我能看见船底投下的阴影，还有几个人影趴在栏杆边朝下望。黄星忽然松开手，转头对我咧嘴一笑，露出白亮的牙。她胳膊一伸，抓住船沿的绳梯，整个人往上一窜。我刚抓住梯子，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那个潜水员又冒出来，手里工具直直朝我胸口戳来。

我猛地侧身，工具擦着肋骨扎进海水里。黄星尖叫一声，路迦拽住我往后游了几米。潜水员不依不饶追上来，手里工具闪着寒光。我摸到腰间绑着的摄像机，突然想起刚才拍到的画面——金属管渗出的暗红色液体，还有黄星母亲留下的标记。水面上传来喊声，船上的记者们举着手机往下拍。潜水员犹豫了一秒，调头往深水处游走。我喘着粗气，攥紧摄像机，镜头里还留着刚才拍下的证据。

我喘着粗气，攥紧摄像机，镜头里还留着刚才拍下的证据。黄星一把抓住我肩膀，用力把我往船上拽。路迦在旁边拽住我的潜水服背带，三个人一起爬上甲板。我瘫倒在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海水顺着下巴滴成一片。

“你疯了！”我冲黄星吼，声音又哑又哑，“他手里有工具，你知不知道会出事！”

她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眼睛亮得发烫：“我也不能看着你死。”

船边传来一阵骚动，记者们围过来问东问西。路迦站起身，把我和黄星都挡在身后：“让他们喘口气。”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些人又识趣地退开几步。

我坐起来，手还在抖。低头看了看摄像机，屏幕还亮着，刚才那段画面清晰得刺眼。金属管、红液体、黄星母亲的标记……一切都在那里。

“我们要马上发布。”我听见自己说。

黄星点头，手指紧紧扣住我的手腕。

我攥着摄像机，指节发白。黄星的手还扣在我腕上，她的呼吸急促，溅起的水珠从睫毛往下滴。船身晃了一下，我听见上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喊：“快报警！”路迦已经站起来了，他扯下潜水镜，脸色铁青。黄星突然拽着我往船边挪，指着记者们举着的手机屏幕——画面里，那个潜水员正往深处游，身形一闪不见了。她咬牙说：“不能让他们销毁证据。”我喉咙发紧，刚要开口，她已经松开我，转身扑向船沿。我猛地伸手抓住她衣角：“等等！”她回头，眼里全是血丝，“你一个人去？疯了吗？”她没说话，只是掰开我手指。我抓得更紧。路迦忽然蹲下来，把我俩都按住：“都别动。”他的声音低得吓人，“等警察来。”水面下传来嗡嗡的震动声，船身又晃了几下。我们三个贴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水面下传来嗡嗡的震动声，船身又晃了几下。我们三个贴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他还在下面。”黄星低声道，声音有些发抖。

路迦没松手，目光死死盯着水面。远处海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你们看！”我指着记者们的手机屏幕，那个潜水员的身影正一点点往下沉，工具绑在腰间，动作异常诡异。

黄星猛地挣扎起来：“他要毁掉金属管！”

我也急了，扯开路迦的手：“摄像机里有证据，但我们不能让他毁掉现场！”

路迦咬了咬牙，终于松口：“等警察来之前，不能让他得逞。”

黄星已经翻到船边，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冲上去。”

我愣了一下，点头：“一起。”

我们迅速穿戴好装备，路迦举着摄像机站在船边：“我会拍下一切。”

海水再次吞没了我们，耳边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潜水员已经接近金属管，开始用工具撬动它。

我和黄星对视一眼，同时朝他游过去。

潜水员的工具卡进金属管缝隙，锈迹斑斑的管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黄星突然加速，水流在她脸颊边划出凌乱的纹路。我紧跟着她，胸口的闷气又开始往上顶。路迦的摄像机灯光在浑浊的海水里晃出一道光柱，照见潜水员腰间绑着的金属盒——和母亲实验室照片里的一模一样。黄星伸手去抓工具，潜水员猛地转身，手套擦过她手腕。我扑上去拽住他胳膊，海水立刻灌进领口，冰得我一激灵。他甩开我，掏出小刀朝金属管划去。黄星大叫一声，声音被水吞没了。我扑过去按住他手腕，刀尖离管壁只差几厘米。路迦的镜头凑近了，闪光灯一闪，潜水员眼神慌乱起来。黄星趁机掰开他手指，小刀旋转着沉下去。潜水员挣扎着往后退，金属盒突然松脱，暗红色液体喷出来，在海水里晕成一团雾。我赶紧把摄像机对准泄漏点，镜头里，黄星母亲留下的标记清晰可见——一道歪扭的鲸尾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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