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鲸尾之下

黄星游到裂口边缘，手指轻轻拨开附着的海藻。我调整镜头，管壁上的鲸尾标记在强光下愈发清晰。路迦从后方游上来，把备用灯夹在腰间，示意我继续拍摄。

潜水器的机械臂突然从黑暗中伸出，直奔金属管。黄星猛扑过去，红丝缠在手腕上，死死抵住机械臂的关节。我游过去帮忙，却发现那串数字下方还有微弱的刻痕。

“哥，快拍！”她低声喊，手指抠进金属缝隙。我将镜头对准她那边，刻痕逐渐显露出一串字母。探照灯再次扫来，黄星咬紧牙关，红丝绷得发亮。

路迦举起摄像机朝机械臂编号处拍了一圈，冲我点头。我知道不能再拖，拉住黄星的手腕：“够了，我们得上去。”

她没动，眼睛盯着那串字母。“还差一点……”

机械臂猛地一震，红丝断裂，黄星整个人被弹开。我立刻冲过去抓住她，把她往上方推。路迦一把捞住我们，三人迅速上浮。

黄星被弹开的瞬间，我抓住她的手臂，她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指节发白。路迦的摄像机还在拍，镜头扫过机械臂编号时，我看见那串字母在强光下泛着暗红。

“哥……字母在渗血！”黄星的声音从呼吸器里传来，带着颤抖。

我猛地调转镜头，果然看见字母边缘渗出细密的红色液体，像某种信号灯，在黑暗中微弱闪烁。

“快走！”路迦一把拽住我们，三人拼命上浮。身后的机械臂还在动，但我不敢回头。氧气表已经发出警报声，黄星的手越来越冷。

水面终于裂开，我们猛地冒出头，大口喘气。秦牧的船就在不远处，探照灯直射下来。

“你疯了吗？！”我瞪着黄星，她嘴唇发紫，却还在看水下。

“字母……是SOS。”

黄星缩在毯子里，手指还死死攥着我的衣角：“哥，字母还在渗血……像在求救。”\

秦牧站在船头，手里的对讲机一直没响。\

路迦突然把摄像机转向我：“刚才那段，你妹妹发现SOS时的表情，要不要看看？”\

我没说话，他直接按下了播放键。画面里的黄星眼睛亮得吓人，嘴唇咬破了都没松口。\

船身猛地一晃，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秦牧脸色变了：“谁在下面？”\

海面还是平静的，可船底传来敲击声，一下一下，像是回应我们。\

黄星忽然站起来，毯子都不要了：“是她……是妈妈。”\

我说不出话，只能抓住她的手腕，怕她再跳下去。\

路迦的镜头没停，从黄星的脸一路扫到船底。那敲击声越来越急，像是催命，又像是求生。\

秦牧终于开口：“你们拍到了什么，给我看。”\

路迦把摄像机递过去，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低声说：“这编号……不是我们的人。”

我顺着黄星的视线往下看，水面下隐约有光斑晃动。敲击声又来了，一下比一下重。秦牧的手指在对讲机按键上悬着，始终没人应答。路迦的镜头对着船底，画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晃动的光。黄星忽然挣扎着要站起来，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她嘴唇颤抖：“哥，是妈妈……她还在下面。”秦牧猛地抬头：“胡说什么？你妈都失踪十年了！”黄星眼泪涌出来：“她真的……她留了SOS，还在渗血……”话没说完，船底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金属被撞变形的声音。秦牧脸色发青：“赶紧换氧气瓶，准备再下水。”我愣住：“你还下去？”他咬牙：“我要知道底下到底是谁干的。”路迦突然开口：“摄像机还能用，我也去。”黄星已经抓着潜水装备站了起来，手还在抖，却一声不吭地往身上绑氧气瓶。我叹口气，开始检查自己的设备。甲板上一片沉默，只剩装备扣扣紧的声音。

黄星缩在毯子里，手指还死死攥着我的衣角：“哥，字母还在渗血……像在求救。”秦牧站在船头，手里的对讲机一直没响。路迦突然把摄像机转向我：“刚才那段，你妹妹发现SOS时的表情，要不要看看？”我没说话，他直接按下了播放键。画面里的黄星眼睛亮得吓人，嘴唇咬破了都没松口。船身猛地一晃，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秦牧脸色变了：“谁在下面？”海面还是平静的，可船底传来敲击声，一下一下，像是回应我们。

黄星忽然抓起摄像机，指着船底：“哥，你看！”我顺着镜头看去，水面下那片光斑竟随着敲击声明灭。路迦迅速调整焦距，画面里隐约能看到金属表面的反光。秦牧的手指悬在对讲机上，迟迟没有按下。

“不是我们的人……”他喃喃自语，脸色越来越沉。

黄星已经穿戴好装备，喘着气说：“不管是谁，她在求救。”

我没再拦她，默默背上氧气瓶。甲板上的记者还在拍摄，闪光灯不断亮起。

路迦看了我一眼：“这次拍什么？”

“拍真相。”我拉紧潜水镜，率先跳入海中。

我拉紧潜水镜，率先跳入海中。冷水包裹全身，视线穿过幽蓝往下沉。黄星紧跟在我身后，气泡从她呼吸器里不断冒出。路迦举着摄像机，镜头扫过我们下潜的身影。机械臂刚才的位置还残留着细微的水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刚离开。我指了指前方，黄星点头，三人分散成三角队形继续搜索。水底的光斑忽明忽暗，随着敲击声节奏晃动。路迦调整焦距，画面里隐约显出一块金属板边缘。黄星忽然游快几步，伸手拨开沙泥，一个密封舱的一角露了出来。我游过去帮忙清理，舱体上赫然刻着母亲常用的标记。路迦举起摄像机对准那块区域，闪光灯在黑暗中一闪，标记清晰可见。黄星手指划过舱体表面，积尘下露出几个小字：“勿忘”。氧气表开始发出轻微警报，我看了眼两人，示意时间不多。黄星却蹲下身，试图撬开舱门。路迦继续拍摄，镜头扫过舱体四周，发现一条细管延伸至更深的黑暗中。我游过去帮黄星，手指刚触到舱门，管子突然震动，一股暗红色液体喷出，在水中散开。黄星没退，反而伸手接住部分液体，指给我看。液体中浮着细小的颗粒，像是某种数据芯片。路迦迅速拍下整个过程。远处传来新的震动，像是回应我们的动作。我拉住黄星，指了指上方。她咬唇，最终点头，把芯片小心收进装备袋。我们三人开始上浮，身后舱体发出低沉的嗡鸣。水面越来越亮，气泡不断从我们身边升腾。刚冒头，秦牧立刻伸出手把我们拉上船。记者们围上来，闪光灯刺得睁不开眼。路迦把摄像机交给秦牧：“证据都在里面。”黄星摘下潜水镜，喘着气说：“哥，我们得尽快分析那颗芯片。”秦牧盯着屏幕，脸色越发难看。他忽然开口：“这舱……是我当年参与设计的。”

我盯着秦牧发青的脸，手指不自觉收紧。黄星已经抓起潜水镜，喘着气说：“哥，我们得尽快分析那颗芯片。”

秦牧没动，嘴唇绷成一条线。路迦突然开口：“摄像机还能用，把芯片内容导出来。”

黄星翻出装备袋里的密封袋，暗红色液体还在缓缓扩散。光斑映在她脸上，像是血在流动。

“当年那个舱……”我刚开口，秦牧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

“闭嘴！”他吼了一声，手里的对讲机终于按下，“喂，准备接收数据。”

对讲里传来沙沙声，没人回应。

黄星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哥，你看！”

水面下的光斑开始移动，像是回应我们的动作。敲击声又来了，一下比一下急。

秦牧咬牙：“快把芯片处理了。”

我没理他，转头对路迦说：“拍下来。”

摄像机镜头对准密封袋，红液里的颗粒缓缓沉降。黄星蹲下身，声音从呼吸器里传来：“哥……字母还在渗血。”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水下那片光斑竟随着敲击声明灭。

“不是我们的人……”秦牧喃喃自语，脸色越来越沉。

黄星已经穿戴好装备，手还在抖，却一声不吭地往身上绑氧气瓶。

我没拦她，默默检查自己的设备。甲板上一片沉默，只剩装备扣扣紧的声音。

我抓住黄星的手腕：“这次我跟你下。”

路迦调整摄像机角度，镜头扫过秦牧紧绷的脸。他咬着牙没说话，对讲机红灯一直闪。

“哥，氧气够吗？”黄星低头检查管路，手指还在发抖。

“够。”我把呼吸器塞进嘴里，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

船底敲击声突然变调，像是金属在刮擦。黄星已经翻过船沿，潜水绳迅速往下放。我瞥见她手里的红丝晃了一下，消失在水里。

路迦拍了拍我肩膀，摄像机还开着。我点了点头，翻身入水。冷水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眼睛还能看清前方。

黄星正在往下沉，手电光柱笔直地切开黑暗。我跟上她的节奏，看见光斑又开始移动。那敲击声从下方传来，越来越清晰。

机械臂的残骸在下方若隐若现，黄星忽然加速游过去。我赶紧追上，看见她正用手电照着舱体侧面。几个字母在光线下泛着红，像刚刻上去一样。

“哥……”她低声说，“是妈妈的名字。”

黄星的手电光柱在水里晃得厉害，我游近了些，看见那些字母边缘的红光确实在扩散。路迦的镜头从舱体移上来，正对着黄星发抖的手。

“别碰！”我伸手拦住她要摸字母的动作，可她已经用指尖轻轻扫过那片红光。气泡从她呼吸器里一阵猛冒，像是急促的喘息。

远处又传来震动，这次比之前更近。舱体表面的金属板突然松动了一角，暗红液体从裂缝里涌出来，在水中形成一团雾状。黄星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凑，手电照着裂缝内部。

我游过去，把手电夹在她腰间，腾出手来扶住她肩膀。裂缝里隐约能看到一条细线延伸进更深的黑暗，像是连接着什么。

“哥……”她声音发颤，“这东西……还在运作。”

我没应声，回头看了眼上方。水面的光斑已经模糊，只剩几缕光线穿透黑沉的海水。氧气表发出轻微嗡鸣，时间不多了。

“我们得上去。”我拉她后退一步，她却猛地挣开我的手，继续往裂缝边凑。

“等等！”她低声喊，手指贴着裂缝边缘，“你看这个……”

我凑近看，发现液体中浮着几个微小的颗粒，随水流缓缓打转。路迦迅速调焦，镜头对准那些颗粒。

“是芯片？”我低声问。

“像数据模块……”黄星咬牙，“妈以前做记录用的。”

舱体忽然震动了一下，裂缝扩大了些。一股更强的暗红液体喷出，我们赶紧后撤。黄星死死攥着我手腕，指节又开始泛白。

“快拍！”她冲路迦喊。

路迦调整摄像机角度，将整个裂缝和漂浮的颗粒都录了下来。我看着他镜头扫过的方向，忽然注意到舱体另一侧有根金属管断裂了一半，断口处露出一截电缆，像是被人强行剪断的。

“那边！”我指着电缆断口，“有人动过手脚。”

黄星转头看去，眼神亮得吓人。她松开我手腕，朝那边游了几步。路迦紧跟着拍下她动作。

断口附近还卡着一块金属碎片，表面刻着一串数字。黄星伸手拨开沙泥，数字逐渐清晰。

“哥，这编号……”她声音突然变低，“和你拍到的机械臂一致。”

我心头一紧，刚要开口，舱体又是一震，裂缝扩大，一股强流猛地冲出。黄星被卷进去大半截身子，我立刻冲过去抓住她腰带。

“别松手！”我大喊，她拼命挣扎，试图够那块金属碎片。

路迦也游过来帮忙，一把抓住黄星手臂。三人合力把她拉了出来。她喘着粗气，眼睛还盯着那块碎片。

“哥……我们得带上它。”她低声说，嘴唇发紫。

我看了眼氧气表，已经接近临界点。再拖下去，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下次再来。”我抓着她手腕，“现在必须走。”

她咬着牙没说话，终于点头。路迦拍完最后画面，示意我们可以撤离。

我们三人开始上浮，身后舱体仍在震动。气泡从裂缝里不断涌出，像是某种信号。

水面越来越亮，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黄星在我身边，手紧紧抓着我的腕，像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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