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真相的代价

我盯着金属盒里泛黄的照片，妹妹的手指轻轻划过母亲笑靥。船身突然剧烈晃动，秦牧快步走到甲板边缘，我们跟着围过去。海底翻涌着暗红色液体，像极了当年母亲消失时的那片海域。路迦举起摄像机，镜头里潜水员正试图切割金属管，刺眼的火花在深蓝中格外醒目。

“他们要毁掉证据！”黄星咬牙，抓起潜水装备就往身上套。我按住她手腕，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水下那些缠绕的红丝。深蓝从船尾探出身子，手机屏幕幽蓝光芒映在他脸上：“钻探队有备用炸药。”

氧气瓶重重磕在船舷，我扣紧最后一条固定带。黄星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耳畔：“这次换我保护你。”她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要把所有夜海的星光都揉进瞳孔。船身再次震动，路迦的镜头已经对准水面下若隐若现的金属管裂缝。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黄星已经翻过船边，深蓝递给我备用氧气瓶，金属外壳冰得我手指发颤。“摄像机别忘了。”路迦把机器塞进我怀里，镜头盖映出他泛青的下颌。水面下暗红液体翻涌得更急，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裂缝里涌出来。黄星打了个手势，三根红丝在我们手腕缠了两圈。深蓝率先入水，气泡串串往上冒，我的潜水镜刚扣上就听见路迦低声说：“拍清楚点。”

水压猛地一沉，红丝绷得像要断开。黄星拽着我们往下潜，暗红液体在面前扩散成雾。我抬起摄像机，镜头里金属管裂缝正在扩大，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蓝。深蓝突然扯了扯红丝，指了指管壁上几道新鲜的划痕。黄星游过去用匕首轻轻刮开附着的海藻，鲸尾标记赫然显现。路迦的镜头从上方缓缓下移，把整个画面框得清清楚楚。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氧气表指针已经开始晃动。黄星忽然转身，手指在眼前划过，是加速下潜的手势。红丝突然收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另一头拉扯。深蓝的表情变了，他指着下方不断涌出的暗红液体，嘴唇动了动，我看清他说的是“别靠近”。可黄星已经松开了红丝，独自朝着裂缝深处游去。

黄星的身影在暗红液体中越来越小，我猛地踢动脚蹼想追上去，却被深蓝一把拽住。他指着氧气表，指针已经快要到底。路迦的镜头还在拍摄，荧光蓝的鲸尾标记在管壁上明明灭灭。海底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黄星忽然折返，手指快速比划着什么，眼神慌乱。她身后，裂缝深处隐约露出一段金属阶梯，泛着和钥匙一样的幽蓝光。深蓝扯了扯红丝，示意立刻撤离。可黄星已经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密码……是今天。”她声音通过骨传导传过来，断断续续，“妈妈的……生日。”

我愣住了，氧气面罩里呼吸变得急促。黄星已经松开红丝，转身朝着那道泛着幽蓝光的金属阶梯游去。深蓝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指了指头顶的水面，嘴唇动了动：“氧气不够。”但我已经挣脱他的手，朝着黄星的方向追过去。

暗红液体在我们身边翻涌，像是活物一般缠绕着我们的身体。我看见黄星的身影在前方忽隐忽现，她似乎正在靠近那道金属阶梯。路迦的镜头还对准着管壁上的鲸尾标记，但随着我下潜得更深，画面开始模糊。

“别靠近！”深蓝的声音通过骨传导传过来，带着焦急和警告。但黄星没有停下，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已经摸到了那道阶梯的边缘。

就在这时，海底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东西被惊醒。我们三人同时停下动作，感受到水下的震动。黄星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她指了指阶梯，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我咬咬牙，朝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母亲的线索就在眼前，不管下面藏着什么，我们都必须面对。

黄星的手指在金属阶梯上轻轻摩挲，泛着幽蓝光的材质像是某种特殊合金。我游近时，她指了指阶梯侧面的一串数字刻痕，嘴唇翕动：“妈妈……留下的。”深蓝拽了拽红丝，急促地打手势：氧气不够。路迦的镜头从上方缓缓扫过，拍下阶梯和刻痕全貌。黄星咬着手指比划，示意这串数字可能是入口密码。海底震动再次传来，暗红液体翻涌得更厉害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我盯着那串数字，忽然意识到和母亲笔记本上的日期格式一模一样。黄星已经抬手将钥匙贴近阶梯表面，蓝光顺着接触点迅速蔓延。阶梯开始发出低频震动，像是某种启动信号。深蓝猛扯红丝，嘴唇发白：快走。但我和黄星都看见了——阶梯尽头，一道金属门正缓缓显现轮廓。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道金属门缓缓显现。黄星的手指在数字刻痕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像是触碰会惊动什么。深蓝拽红丝的力道越来越急，氧气表指针已经到底，他的嘴唇不断重复“快走”，但我能看见他眼神里的犹豫。

路迦的镜头还在拍，画面微微晃动，对准了金属门边缘渗出的暗红液体。那些液体像有生命般顺着阶梯往上爬，擦过我的潜水靴时传来一阵刺骨寒意。

黄星忽然抬手，朝我比了个手势——是小时候母亲教我们的暗号，意思是“抓紧我”。她将钥匙贴紧阶梯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幽蓝光芒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开来，整段阶梯都在震动。

我游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嘴唇翕动：“密码……没错。”

就在这时，金属门中央亮起一道光圈，中心开始缓慢旋转，像是某种古老机关被重新启动。海底传来的震动更剧烈了，远处的海水开始翻腾，暗红液体在我们周围盘旋成漩涡。

深蓝猛地扯动红丝，几乎要把我拉回上方，但我和黄星都没有松手。她指了指门上的光圈，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先进去”的手势。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海底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像是回应这扇门的开启。黄星已经松开红丝，朝着那道光圈游了进去。

我也咬牙跟上，身后，路迦的镜头最后扫过深蓝惊恐的脸，便一头扎进了幽蓝的光圈之中。

金属门内的空间豁然开朗，我看到一个巨大的水下洞穴，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蓝色荧光石，照亮了整个空间。黄星的身影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她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我也缓缓地游入洞穴，只见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装置，形状像是一只鲸鱼的骨架，表面覆盖着类似珊瑚的生物组织。装置下方，有一个圆形平台，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号和图案。

“这是……”黄星的声音通过骨传导传来，带着惊讶和疑惑。

路迦的镜头也跟了进来，对准了那个神秘的装置。画面中，蓝光在装置表面流转，仿佛它仍然活着。

深蓝紧随其后进入洞穴，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他指着平台上的符号，快速地打着手势：这是某种启动装置。

我游近平台，仔细观察那些符号，突然发现其中几个字符与母亲笔记本上的笔迹惊人相似。我的心跳加快了，这会不会是母亲留下的线索？

就在这时，装置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蓝光变得更加明亮。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警惕地注视着装置的变化。

“你们听到了吗？”黄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这像是……鲸歌。”

确实，那嗡鸣声逐渐变化成一种奇特的频率，听起来就像是深海中鲸鱼的歌声。我的脑海中闪过母亲最后一次下潜的画面，那时她也曾提到过“鲸歌”。

深蓝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他指着装置侧面的一个控制面板，示意我们注意。面板上，一串数字正在闪烁，看起来像是倒计时。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我说完，迅速靠近控制面板。

黄星游到我身边，她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数字：“哥哥，你看，这个数字……是妈妈的生日。”

我愣住了，心跳漏了一拍。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母亲设计的？她究竟在这里隐藏了什么秘密？

路迦的镜头始终没有离开装置，他调整角度，将控制面板和闪烁的数字完整地记录下来。

深蓝忽然拉住我们的手腕，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氧气表——我们的氧气已经不多了。

“再给我们一点时间。”黄星比划着，眼神坚定。

深蓝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他指了指自己的氧气表，然后做了个“十分钟”的手势。

我立刻开始检查控制面板，试图找到更多线索。黄星则继续观察装置周围的细节，她的目光被装置底部的一道缝隙吸引。

“这里……好像可以打开。”她游到缝隙处，尝试用手推开。

我和路迦立刻游过去帮忙。三人合力下，缝隙缓缓扩大，露出一个暗藏的舱门。

舱门表面刻着一行小字，在蓝光的照射下隐约可见：“给鲸和星”。

舱门在我们面前缓缓开启，一股微弱的气泡从里面涌出。黄星第一个游了进去，我和路迦紧随其后。舱内比外面还要宽敞，四周墙壁上嵌着不明材质的管道，隐约能看到里面有液体流动。正前方有一张金属操作台，上面放着一台老旧的显示屏。

黄星已经游到台前，手指轻轻拂过屏幕表面的灰尘。屏幕突然亮起，蓝光映出她惊喜的表情。一段文字缓缓浮现：“欢迎回家，我的孩子们。”

我的心猛地一颤。这声音……和记忆里母亲的声音一模一样。

“哥哥你看！”黄星指着屏幕下方的一串选项，“这里有录像。”

我刚要开口，深蓝突然从后面抓住我的肩膀，指了指舱室顶部闪烁的红灯。氧气所剩无几，但我们谁都没动。

屏幕上开始播放画面。是母亲穿着潜水服的身影，她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里透着坚定。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浑身发抖：“如果你们能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黄星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臂。屏幕上的母亲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这个装置……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画面切换，出现了一幅复杂的结构图。母亲的声音变得急促：“蓝湾下面藏着一个古老的系统，它维系着整片海域的生命平衡。但现在，它快要失控了。”

舱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我们急促的呼吸声。路迦的镜头始终对准屏幕，记录下每一个细节。

母亲最后看了眼镜头，轻声说：“密码……是你们的名字。”

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母亲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个系统需要定期维护，否则整片海域的生态将面临崩溃。”画面切换，显示一张复杂的控制面板示意图。“密码……是你们的名字。”母亲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黄星的手指在操作台上轻轻滑动，屏幕突然弹出一个输入框。她转头看我，嘴唇翕动：“鲸和星。”我点点头，她迅速输入我们的名字。

控制台发出轻微的嗡鸣，蓝光顺着管道蔓延开来。舱室内的液体开始缓缓流动，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生命体被重新唤醒。

“我们成功了？”路迦的声音透过骨传导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

深蓝忽然指着舱壁，几条荧光的小鱼正从缝隙中游出，它们的身体泛着与钥匙相同的幽蓝光。黄星伸手触碰其中一条，小鱼轻盈地绕过她的指尖，朝着洞穴深处游去。

“它在引导我们。”黄星比划着手势，眼睛亮得惊人。

我们跟着荧光小鱼穿过蜿蜒的管道，最终来到一个更大的空间。这里四壁镶嵌着发光的珊瑚，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球体，内部似乎储存着大量数据。

黄星缓缓靠近，球体表面浮现出母亲的影像。全息投影中的母亲微笑地看着我们，嘴唇微动：“你们终于来了。”

“妈妈……”黄星的声音哽咽了。

母亲的影像伸出手，仿佛想抚摸我们的脸庞，但那只是光影。“如果你们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已经无法亲自守护这片海。但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她指向球体下方的一个接口：“这里面记录着‘鲸歌计划’的所有资料。它是希望，也是责任。”

我游上前，犹豫片刻后将手贴在接口上。球体轻轻颤动，蓝光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开来。瞬间，无数影像涌入脑海——母亲的工作日志、系统的运行记录、还有……一段未解之谜。

“哥哥！”黄星抓住我的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我没事。”我低声回应，目光再次落在母亲的投影上。

“希望你们能完成我没有做到的事。”母亲的声音渐渐低沉，“保护这片海，也保护彼此。”

全息影像消散，球体静静悬浮在水中，等待我们做出选择。

我盯着那颗悬浮的球体，掌心还残留着蓝光流动的触感。黄星的手指轻轻划过球体表面，全息影像突然剧烈闪烁，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小心……钥匙……”

深蓝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指着球体后方——一道暗影正在珊瑚丛中缓缓移动。路迦迅速调整镜头，荧光蓝的光晕里，一只机械蟹正用钳子刮擦管道外壁。

“是勘探队的无人设备。”深蓝比划着手势，嘴唇翕动，“他们在找数据核心。”

黄星已经转身游向球体接口，手指快速在操作台上滑动。球体发出嗡鸣，蓝光骤然增强，机械蟹的钳子僵在半空。

“别碰控制台！”深蓝拽住她的手腕，但黄星甩开他的手，眼神固执得吓人。

球体表面忽然裂开细纹，蓝光顺着裂缝蔓延到整个舱室。我们脚下的地板开始发烫，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

“你启动了什么？”我抓住黄星的肩膀。

她咬着嘴唇摇头，手指还在拼命输入指令。路迦的镜头对准天花板，那里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像血一样滴落在操作台上。

深蓝突然指着洞穴入口——荧光小鱼全都掉头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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