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真相的重量

我盯着深蓝手中的金属盒，鲸尾标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黄星突然冲过来抓住盒子，指腹摩挲着刻痕。路迦的摄像机还开着，镜头扫过甲板上凝结的盐粒和油渍。

"妈留下的东西不止一个遗书。"深蓝的声音混着海浪声，"还有她没说完的话。"

黄星的手指在盒盖边缘停顿，抬头看我一眼。氧气瓶里的空气已经耗尽，我摘下潜水装备，喉咙里泛起咸腥味。远处海岸线开始模糊，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

"打开它。"我说。

黄星的手指轻轻一用力，盒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路迦的摄像机对准盒子，镜头里露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我和黄星小时候在海边的合影。深蓝蹲下身，从盒底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纸上是我母亲的字迹，写着一串坐标。

“这是……”黄星皱眉，凑近看那坐标。

“应该是她最后没说完的话。”深蓝低声说，目光落在照片上，神情复杂。

我接过纸，手指微微发抖。坐标看起来眼熟，像是蓝湾某片海域的位置。黄星已经转头看向海面，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眼神坚定。

“我们得去那儿。”她说。

路迦调整了下摄像机角度，把纸上的坐标拍下来，“现在就出发？”

我点点头，胸口闷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黄星已经起身往船边走，深蓝也跟了上去。路迦在我身边站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船发动的声音响起，浪花拍打船身。我看着那串坐标，心里隐隐觉得，母亲留下的不只是话，还有我们没找到的答案。

船在海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痕，黄星站在船头，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路迦还在翻看那段录像，眉头皱得很紧。“这坐标……”他喃喃自语，没说完就闭了嘴。我靠在船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上的字迹。深蓝坐在另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海面。太阳渐渐升高，照得水面一片刺眼的银光。黄星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带着急切，“快到了。”她低声说。深蓝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水域，“就是这儿。”我走到船边蹲下，伸手探进海水，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路迦把摄像机架好，镜头对准水面。“准备下水。”我说。黄星点点头，已经开始检查装备。深蓝蹲下来帮我扣紧氧气瓶，动作熟练但沉默。路迦也穿戴好装备，冲我们比了个手势。我们三人站在一起，望着平静的海面。黄星吸了口气，露出一丝紧张的笑，“走吧。”她说完，率先跳了下去。我紧跟着跃入水中，耳边瞬间安静下来，只剩水流的声音。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来，在海底投下晃动的光影。黄星已经游到我们前面，朝我们挥手示意。深蓝在我身边浮沉了一下，然后指向下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隐约能看到海底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路迦举起摄像机，开始拍摄。我们三人慢慢下潜，靠近那片闪着光的地方。黄星伸手拨开一些海藻，露出一个金属结构的一部分。那上面有一个清晰的标记——鲸尾图案。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我点点头，示意继续。她向前游了几米，停在一个开口处，朝我们招手。我们跟上去，一起进入了那个未知的空间。

我屏住呼吸，跟着黄星游进那个金属结构的开口。水流在这里变得缓慢，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深蓝在我身后轻轻推了我一把，示意我继续向前。路迦的摄像机灯光扫过内壁，能看到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刻痕，像是某种图案。黄星突然停下，手指抚过一处特别深的刻痕。我凑近看，那是一个箭头的形状，指向更深处。深蓝伸手示意我们注意氧气剩余量，但黄星已经顺着箭头方向游了过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路迦的镜头一直没停，记录着这些刻痕和标记。前方的空间突然开阔，我们进入了一个类似舱室的区域。黄星转过身，朝我们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我正要游过去，深蓝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指了指舱室尽头。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轮廓。

黄星的手指突然收紧，指向那个模糊的身影。路迦的摄像机灯光晃了一下，照得那轮廓微微颤动。深蓝松开我的手臂，缓缓向前游了几米，伸手拨开漂浮的海藻。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眼睛紧闭，像是沉睡着的……女人。黄星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往后一仰。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腕稳住她。那女人穿着早已褪色的潜水服，胸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鲸尾徽章。路迦的镜头慢慢上移，拍到了她胸前的字——“鲸歌计划”。深蓝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颈部，摇了摇头。“不是尸体……是冷冻。”他说。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脸上泛着的诡异光泽，像是被海水泡久了的蜡像。黄星忽然挣开我的手，游到那女人面前，手指颤抖着碰了碰她的脸颊。“妈……”她声音从呼吸器里传出，模糊又失真。深蓝猛地抓住黄星的肩膀将她拉开，女人的头随着水流轻轻晃动。路迦的摄像机对准她的脸，拍下了那一瞬间的表情——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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