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指尖还没碰到门把,就被沈砚的声音钉在原地。
“去哪?”
他就站在病房中央,白大褂纤尘不染,手里还捏着那粒黑色药丸。刚才她转身的瞬间,明明听到他已经走到门口了。
林晚缓缓回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拒绝吃药后,沈砚周身的气场明显变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淬了冰,嘴角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失,连声音都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寒意。
“我……想去趟卫生间。”林晚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怕,是被逼到绝境的紧绷。【规则质疑】每周仅一次,昨天在餐厅刚用过,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沈砚没说话,只是用目光扫过她的脸,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几秒钟后,他抬手,将那粒药丸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咔哒。”
药丸与托盘碰撞的轻响,在死寂的病房里像惊雷。
“307的前三位,拒绝吃药后也是这么说的。”沈砚迈开长腿,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第一个没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被通风管道里的东西拖走了。第二个打开了卫生间的镜子,再也没出来。第三个……”
他停在林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呼吸拂过她的头顶,带着清冽的消毒水味,却让她浑身发冷。
“第三个试图撞门逃跑,结果门没开,他自己撞断了脖子。”
林晚的后背抵住门板,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爬上来。她下意识去拧门锁,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锁芯都纹丝不动——刚才还好好的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
退路没了。
沈砚的手抬了起来,指尖离她的脖颈只有几厘米,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晚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寒意,像要捏碎她的喉咙。
杀意。
毫不掩饰的杀意。
林晚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在脑海里炸开:求饶?他不像会心软的人;反抗?她根本不是对手;装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意义……
突然,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窜了出来——
强吻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晚自己掐灭了。疯了吗?这时候做这种事,不是找死吗?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砚的指尖已经触到了她的衣领,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澜,显然对“处理”她这件事驾轻就熟。
就是现在!
林晚猛地闭上眼,在沈砚错愕的目光中,踮起脚尖,抬手扣住他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嘴唇相触的瞬间,林晚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嘴唇很凉,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和这医院的血腥气格格不入。沈砚的身体彻底僵住,捏着她衣领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病号服撕碎。
林晚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瞬间燃起的怒火,那股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她死死闭着眼,不敢睁开,也不敢松手——这是她唯一的赌注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秒,三秒……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落下。
沈砚的身体依旧僵硬,但捏着她衣领的手,力道却在一点点松开。林晚甚至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她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嘴唇因为紧张和用力,微微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猛地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推开。
林晚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门板上,手背火辣辣地疼。她终于敢睁开眼,对上沈砚的目光——
他的眼镜歪了,露出一半的眼睛,瞳孔紧缩,里面翻涌着震惊、怒火,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狼狈?
“你疯了?”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和之前的冷静判若两人。
林晚捂着发疼的嘴唇,大口喘着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残留的惊魂未定:“不疯,活不下去。”
沈砚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他抬手扶正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冰冷,但那股杀意,却淡了下去。
“滚。”他丢下一个字,转身走向门口,背影竟有些仓促。
在他拉开门的瞬间,林晚突然开口:“沈医生,你的药,我不会吃。”
沈砚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径直走出病房,“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门板震动的余波里,林晚沿着墙壁滑坐在地,双腿发软。刚才那几秒钟,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尖还残留着他冰凉的触感。
这个念头荒唐又羞耻,可偏偏,它奏效了。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着,映出她苍白却带着一丝异样红晕的脸。
林晚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后怕,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混乱。
永夜医院的第四个白天,她靠一个荒唐的吻活了下来。
而那个叫沈砚的男人,在她心里,彻底变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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