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县烽火抗日之豫西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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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春杏的疑虑

第14章:春杏的疑虑

第1节:路线的考验

晨露把田埂浸得发滑,春杏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故意往岔路口拐。她眼角的余光瞟着身后的赵山河,辫梢的红头绳扫过沾满露水的豆叶——那是条绕远的路,比近路多走两里地,却要经过日军埋“铁蒺藜”的洼地。

“赵先生,这边近。”春杏突然停住,手指往另一条岔路指,那里的草被踩得稀烂,明显是常有人走的路。她的手悄悄按在袖管里的镰刀上,那是柱子的遗物,李百晓说“要是赵先生往那条路走,就不是自己人”。

赵山河的目光扫过那条“近路”,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却在根部藏着不易察觉的金属反光。他突然笑了,弯腰摘了片豆叶,往春杏指的“远路”走:“近路怕是有‘绊子’,咱走稳妥的。”他的布鞋踩在田埂边缘,避开那些颜色发深的泥土——那是埋过铁器的痕迹。

春杏的脚步顿了顿,突然加快速度往洼地跑。赵山河紧随其后,眼看就要踩到一片不起眼的枯草,他猛地拽住春杏的胳膊往回拉:“停!”

“咋了?”春杏挣了挣,却看见赵山河用树枝拨开枯草,下面露出三枚尖尖的铁蒺藜,锈迹斑斑的刺上还缠着点布条——是日军昨晚刚埋的,专门扎过路的人。她的脸“唰”地白了,这铁蒺藜的位置,跟李百晓说的“皮司令地图上标红的地方”分毫不差。

“皮司令的地图上,”赵山河用树枝把铁蒺藜挑到沟里,“标着这片洼地有‘铁刺猬’,让绕着走。”他的指尖在田埂上划了个圈,“他教的,保命的本事——走熟路要防着坑,走生路要记着辙。”

春杏突然往回跑,这次没再绕远,直接冲向那条被豆田夹着的窄路。赵山河跟在后面,看见她在一处不起眼的土坡前停住,用脚跺了跺地面——土坡后露出个仅容一人钻过的洞,是夜校学员挖的避难点。

“俺叔说,”春杏的声音软了些,辫梢的红头绳不再紧绷,“能认出铁蒺藜,还知道这洞的,才是皮司令的人。”她往洞里指了指,“柱子以前总在这藏情报,说‘路认人,人也认路’。”

赵山河弯腰钻进洞,泥土的腥气混着豆叶的清香扑面而来。洞壁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复”字,是柱子刻的,笔画里还嵌着没擦净的粉笔灰。他突然想起春杏刚见到他时,眼里的怀疑像扎人的刺,此刻却软得像晨露。

“你真跟皮司令学过?”春杏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点怯生生的敬佩。

赵山河摸了摸洞壁的“复”字,指尖沾了点湿土:“学过认路,学过藏信,学过……看着自己人时,眼里别带刺。”他钻出洞时,看见春杏正往他手里塞个热窝头,是用新收的玉米面做的,带着点甜。

远处传来日军巡逻队的皮鞋声,“哐当”地敲在石桥上。春杏拽着赵山河往豆田深处钻,豆叶“哗啦啦”地擦过衣衫,像在为他们鼓掌。赵山河看着春杏轻快的脚步,突然明白这考验从来不是刁难,是百姓在黑暗里,辨认自己人的方式。

第2节:校徽的警示

秉礼学校的晨读声刚起,春杏就撞开了教室门。她的布褂沾着泥,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包,见到孙敬之的瞬间,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孙先生,俺叔让俺送……送这个。”

孙敬之正在黑板上写“礼”字,粉笔顿在半空。他看着春杏递来的布包,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银质,心就猛地沉了下去——布包里是枚“礼”字校徽,边缘缺了个大口子,银面被刻意划得斑驳,是约定好的“危险”暗号。

“孩子们,”孙敬之突然提高声调,粉笔在黑板上重重一划,“今日改上户外课,去后山采野菊。”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来的光,“赵先生带低年级先走,我锁好门就来。”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重,是让赵山河带学生从密道转移的暗语。

最前排的羊角辫女孩刚要问“野菊不是上周采过了”,就被赵山河一把拉住。他的手按在女孩头顶,往教室后门推:“快走,后山的野菊开得正艳,去晚了就被采完了。”指尖触到女孩兜里的弹弓——是夜校学员做的,能打鸟,也能打日军的岗哨灯。

春杏往孙敬之手里塞了张揉皱的纸:“俺叔说,日军的大队往这边来了,带了狼狗。”她的指甲抠着布包,“他让您……别管那些书本了,先撤。”

孙敬之没接纸,转身往讲台下钻。他的手指在砖缝里抠了抠,摸出个铁皮盒,打开时发出“咔嗒”声——里面是拼接完整的布防图,边角还沾着孙敬之的血,是上次伪军突袭时被刺刀划破手掌染上的。他飞快地将布防图塞进《论语》的夹层,硬壳封面刚好遮住那道关键的折痕。

“皮司令早说过,”孙敬之把《论语》往怀里一揣,声音里带着镇定,“日军不会让咱们安稳办学。”他抓起墙角的扁担,往春杏手里塞了把剪刀,“你从后墙的狗洞走,告诉李师傅,布防图安全,让他放心。”

“汪——汪——”

日军的军犬突然在巷口狂吠,声音越来越近。孙敬之猛地推了春杏一把:“快!”他往教室前门走时,故意将那枚破损的校徽扔在地上,银质的缺口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在对逼近的日军竖起的警告。

赵山河带着最后一批学生钻进密道时,听见教室前门被踹开的巨响。孙敬之的声音混着日军的呵斥传来:“我就是个教书的……”话没说完就被枪托打断,却仍透着股不肯折腰的硬气。

密道里的油灯忽明忽暗,赵山河摸着怀里的《论语》——孙敬之塞给他的,说“布防图得有两个人护着”。他听见远处日军的皮靴声正往密道方向来,突然握紧了手里的剪刀,像握紧了无数人用信念凝成的盾。

第3节:内鬼的线索

春杏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巷口,赵山河就转身往回走。暮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正一点点盖住秉礼学校的后墙,风卷着槐树叶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他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春杏送完信后,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

“赵先生?”门房大爷探出头,手里的旱烟杆在石碾上磕了磕,“您还没走?”

赵山河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墙角的阴影。那里堆着些破旧的农具,一把生锈的锄头斜倚着墙,锄刃上的反光有些刺眼。他走过去,刚要挪开锄头,指尖突然顿住——锄柄靠着的墙面上,画着个极小的三角,用炭笔描过,边缘还带着新鲜的墨痕。

是伪军的联络标记!赵山河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这种三角记号他在日军布防图上见过,是“安全”的意思,告诉接头的人“此处可碰头”。春杏刚走,就有人留下这记号,显然内鬼就在附近,甚至可能亲眼看见了春杏送信。

“内鬼往往是最不起眼的人。”皮司令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当时将军正在油灯下擦拭手枪,“他们可能是挑水的,是磨剪子的,是你每天见却从不多看一眼的人。”赵山河的目光飞快掠过门房大爷,掠过扫地的杂役,掠过远处牵着牛走过的老农——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普通,普通到让人忽略。

他想起杂货铺的老板娘,想起夜校的学员,想起每次送信时遇到的路人。谁会是那个画三角的人?是为了钱?还是被日军抓住了把柄?赵山河的手攥得更紧,枪柄的木纹硌得掌心发疼。

“哐当——”

巷口突然传来铁桶落地的声响。赵山河猛地缩到槐树后,看见个半大孩子正猫着腰往日军岗楼的方向跑,手里攥着个牛皮纸包,跑得太急,撞翻了墙角的铁桶。那孩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是杂货铺老板的儿子,平时总在门口摆弄算盘,见了谁都怯生生地笑。

就是他!赵山河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孩子符合“最不起眼”的所有特征,每天守在杂货铺,能看见谁进了学校,谁送了信。上次伪军突袭学校,说不定就是他报的信!

孩子显然没发现被人盯上,跑过那面画着三角的墙时,特意往墙角瞥了眼,脚步更快了。赵山河看见他手里的牛皮纸包上,印着个极小的太阳旗——是日军给“良民”的标记,用来传递消息的。

风突然变大,吹得槐树叶哗哗作响,像在为这惊人的发现呐喊。赵山河摸了摸怀里的布防图,突然明白为什么日军总能精准地找到他们的踪迹。这内鬼就藏在眼皮底下,像颗埋在土里的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响。

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布鞋踩在石板上几乎没声音。远处日军岗楼的探照灯扫过巷口,照亮了孩子奔跑的背影,也照亮了赵山河眼里的冷光。必须在他把消息送出去前拦住他,否则春杏、李百晓,还有所有夜校的学员,都会陷入危险。

孩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岗楼的灯光在他头顶晃了晃。赵山河猛地加快脚步,指尖已经摸到了枪的扳机——这一枪,不仅是为了阻止内鬼,更是为了那些被出卖的同志,为了皮司令那句“绝不放过一个叛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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