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坪镇的风,总带着三叶草和蒲公英的气息。
当云澈、夏阳和月见踩着最后一缕夕阳走进镇口时,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道馆的尖顶,而是挂在镇牌下的一串风铃——风铃是用草系宝可梦的叶片和藤蔓编成的,风一吹,叶片碰撞着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无数只小手在轻轻拍手。
“终于到了!”夏阳一把扯掉沾在头发上的苍耳,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肩头的熔甲蛹似乎也松了口气,触角耷拉下来,在她锁骨上蹭了蹭。从永昼森林走出来的最后一段路,他们几乎是踩着泥泞和枯枝前进的,夏阳的红色外套下摆沾满了草汁,看起来像块被揉皱的晚霞。
月见摘下背包,从侧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指南针——指针还在疯狂打转,边缘蒙着一层细密的灰尘。“集能队的能量干扰还没完全消失,”她用指尖擦了擦指针,语气里带着点担忧,“刚才在双生树附近,干扰源的方向指向镇中心。”
云澈蹲下身,帮沼泡豚擦掉爪子上的泥。小家伙刚才为了帮大家探路,在一片烂泥塘里踩了好几个来回,圆滚滚的肚子上沾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像穿了件滑稽的围裙。“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他抬头看向镇子里错落的木屋,“明天再去道馆,顺便打听一下集能队的事。”
绿坪镇比溪云村热闹得多。主街上的店铺门口都摆着盆栽,里面种着沁野特有的“铃兰草”——这种草的花瓣会在夜间发光,此刻虽然还是傍晚,已经有几朵迫不及待地透出了淡淡的蓝光。几个穿着绿色围裙的镇民正坐在露天的长椅上聊天,看到三个背着背包的孩子,纷纷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是新来的训练家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朝他们招手,她脚边卧着一只胖乎乎的吉利蛋,正用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要不要住我家的民宿?就在道馆旁边,楼上还能看到道馆的训练场呢。”
夏阳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老奶奶的民宿是栋两层的木屋,外墙爬满了绿色的常春藤,窗户上挂着和镇牌下一样的叶片风铃。一楼的客厅摆着一张长长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彩色的能量方块,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去,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我叫林婆婆,”老奶奶给他们倒上用树果泡的凉茶,“我儿子就是绿坪道馆的馆主,叫阿树。你们要是明天去挑战,我可以跟他打个招呼,让他手下留情点。”
“不用!”夏阳立刻摆摆手,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我们要靠自己赢徽章!”她的熔甲蛹似乎也听懂了,在她怀里用力点了点脑袋,外壳上的纹路闪了闪。
林婆婆被她逗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花:“好好好,有志气。对了,你们路上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吧?”她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这几天总有人看到穿黑衣服的人在镇外晃悠,还说他们在偷偷挖镇后的风铃草田。”
“是集能队!”云澈和夏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月见放下茶杯,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林婆婆,您知道风铃草田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林婆婆想了想,“就是长得好看呗,每年春天开花的时候,全镇都能闻到香味。哦对了,老人们说,那片草田下面有‘地脉’,能让植物长得特别好,阿树的宝可梦也经常去那里吸收能量。”
“地脉……”月见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下这两个字,又圈了起来,“和永昼森林的能量节点是同一个系统。”她抬头看向云澈,“集能队在找的,可能就是沁野地区的地脉网络。”
沼泡豚突然从云澈脚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跑到门口,对着外面“啾”了一声。众人跟着它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色马甲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他皮肤晒得黝黑,手里抱着一盆蔫巴巴的铃兰草,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
“妈,我回来了。”男人把花盆放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到客厅里的三个孩子,愣了一下,“这些是……”
“阿树,这是来挑战道馆的训练家。”林婆婆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空水壶,“你怎么愁眉苦脸的?风铃草又出问题了?”
阿树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镇后的草田突然蔫了一大片,我的藤藤蛇去检查,回来后也无精打采的,像是被吸走了能量。”他看向云澈他们,“你们是从永昼森林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夏阳刚想说话,被云澈轻轻拉了一下。他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先不要提集能队的事——阿树现在看起来很焦虑,贸然说出来可能会让他更着急。
“我们在路上看到一棵双生树,”云澈斟酌着开口,“一半叶子发红,还会飘火星,月见说可能是能量失衡。”
月见点点头,把笔记本推到阿树面前:“永昼森林的能量刻痕显示,沁野的地脉是‘流动’的,就像血液循环一样,一旦某个节点被阻断,其他地方就会出现异常。风铃草田和双生树,可能是相邻的两个节点。”
阿树看着笔记本上的刻痕图案,眉头皱得更紧了:“难怪……我早上检查草田的时候,发现泥土里有金属碎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他突然站起身,“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夏阳立刻站起来,熔甲蛹从她怀里跳下来,在地上转了个圈,发出“咔啦”的战意声。
“我们也去。”云澈对阿树说,“我们的宝可梦或许能帮上忙。”月见也默默点头,把笔记本塞进背包。
林婆婆从厨房拿出几个用树果做的饭团,塞进他们手里:“路上小心,要是遇到那些黑衣人,别硬碰硬。”
镇后的风铃草田离民宿不远,走路大概十分钟就能到。夕阳把草田染成了金红色,原本应该茂密的草叶此刻却大片大片地倒伏着,叶片发黄,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机。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蹲在草田边缘,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一样的东西,在泥土里翻找着什么。
“果然是他们!”夏阳握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被阿树一把拉住。
“别冲动,”阿树压低声音,指了指那些人的腰间,“他们带着电击器,还有几只看起来很凶的宝可梦。”
云澈眯起眼睛,看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脚边卧着一只饭匙蛇,正吐着信子盯着草田,鳞片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另一个人的背包里露出了半个精灵球,上面贴着集能队的标志。
“他们在挖地脉的节点。”月见小声说,她指着那些人周围的泥土,“探测器的频率和永昼森林岩石上的刻痕一致,是在定位能量最集中的地方。”
沼泡豚突然用前鳍拍了拍云澈的手背,然后朝草田中央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里有一棵比周围风铃草高得多的植物,茎秆是深绿色的,顶端开着一朵巨大的紫色花朵,花瓣边缘还残留着一点蓝色的微光——即使周围的草都蔫了,它依旧保持着生机。
“那是‘风铃草王’,”阿树的声音带着点激动,“是整片草田的核心,地脉的能量都是从它下面涌出来的!”
这时,一个戴着红色眼镜的黑衣人突然举起探测器,对准了风铃草王的方向,仪器发出“滴滴”的急促声响。“找到了!”他兴奋地喊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金属钻头,“就在这下面,准备开采!”
“不能让他们得逞!”阿树掏出精灵球,“藤藤蛇,该我们出场了!”
红光闪过,一只翠绿色的藤藤蛇出现在他面前,它警惕地盯着那些黑衣人,尾巴尖卷成了一个小小的螺旋。
“夏阳,掩护我!”云澈对夏阳说,同时放出了沼泡豚,“我们去阻止那个拿钻头的人!”
“交给我吧!”夏阳把熔甲蛹放在地上,“小熔,用火花攻击他们的探测器!”
熔甲蛹立刻喷出一串火花,精准地打在那个红色眼镜男的探测器上。仪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谁?!”黑衣人纷纷转过头,看到阿树他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又是这些碍事的训练家!”那个戴红眼镜的人掏出精灵球,“饭匙蛇,给我教训他们!”
饭匙蛇猛地窜了出来,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朝离它最近的熔甲蛹扑过去。
“藤藤蛇,用藤鞭拦住它!”阿树喊道。藤藤蛇的尾巴瞬间伸长,像两条绿色的鞭子,缠住了饭匙蛇的身体。
“沼泡豚,用水枪攻击钻头!”云澈指挥道。沼泡豚立刻喷出水流,打在那个金属钻头上,把它从黑衣人手里冲了出去,掉进旁边的泥坑里。
“可恶!”另一个黑衣人放出了一只小拳石,“小拳石,用滚动攻击!”
小拳石缩成一团,朝着月见的方向滚过去。月见冷静地掏出精灵球:“芽藤犬,用藤鞭绊倒它!”芽藤犬背上的嫩芽突然变长,像两根灵活的绳子,缠在小拳石的缝隙里,硬生生把它拽停了下来。
“好样的,月见!”夏阳大喊,同时对熔甲蛹说,“小熔,趁现在,用火花攻击饭匙蛇!”
熔甲蛹的火花打在饭匙蛇身上,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藤藤蛇趁机收紧藤鞭,把饭匙蛇甩到了地上。
戴红眼镜的黑衣人见状,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装置:“你们逼我的!”他按下装置上的按钮,装置突然发出一阵高频的嗡鸣,草田里的风铃草瞬间剧烈地晃动起来,连那棵风铃草王的花瓣都开始颤抖。
“这是……能量干扰器!”月见脸色一变,“它会强制抽取周围的能量!”
云澈感觉到脖子上的溪石突然发烫,他低头一看,沼泡豚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气囊急促地收缩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夏阳的熔甲蛹也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外壳上的纹路变得暗淡无光。
“住手!”阿树愤怒地喊道,“你这样会伤到所有宝可梦的!”
“只要拿到地脉能量,这点牺牲算什么?”红眼镜男冷笑一声,手里的装置嗡鸣得更响了。
就在这时,风铃草王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蓝光,花瓣缓缓张开,一股清新的能量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像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了整个草田。高频嗡鸣瞬间减弱了许多,沼泡豚和熔甲蛹都松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
“那是……草系的治愈能量!”月见惊讶地说,“风铃草王在保护大家!”
阿树眼睛一亮:“就是现在!藤藤蛇,用阳光烈焰!”
藤藤蛇吸收着风铃草王散发的能量,身体周围聚集起耀眼的光芒,一道粗壮的绿色光束从它嘴里射出,直通红眼镜男手里的装置。装置被光束击中,发出一声爆鸣,彻底报废了。
黑衣人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给我等着!集能队是不会放弃的!”说完,他收回饭匙蛇和小拳石,带着其他黑衣人狼狈地跑了。
草田里的风铃草在治愈能量的笼罩下,慢慢挺直了腰杆,枯黄的叶片边缘透出了一点新绿。风铃草王的蓝光渐渐散去,重新闭合了花瓣,像是累坏了。
“太好了!”夏阳高兴地跳起来,和熔甲蛹击了个掌(虽然熔甲蛹的外壳硬邦邦的)。
阿树走到风铃草王面前,轻轻抚摸着它的花瓣:“辛苦你了。”他转过身,对云澈他们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谢谢你们帮忙,不然地脉可能真的会被他们破坏。”
“只是举手之劳。”云澈说,他蹲下身,看着在草地上欢快打滚的沼泡豚,心里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和其他训练家一起战斗,那种互相配合、彼此信任的感觉,比独自战胜野生宝可梦要踏实得多。
月见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偶尔抬头看看风铃草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夏阳则在和熔甲蛹玩闹,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天空渐渐布满了星星。林婆婆提着灯笼来找他们,看到草田恢复了生机,欣慰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们能行。走,回家吃晚饭了,我做了熔甲蛹最喜欢的辣味能量方块。”
回去的路上,夏阳突然拍了拍云澈的肩膀:“喂,明天道馆挑战,我可不会让你哦。”
云澈笑了笑:“我也不会让你。”
沼泡豚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从地上捡起一片刚恢复生机的风铃草叶,叼到云澈手里,又跑过去叼了一片给夏阳的熔甲蛹。
月见看着这一幕,推了推眼镜,在笔记本上写下:“团队雏形:信任与竞争并存。”她的芽藤犬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认同她的话。
绿坪镇的风铃还在响,草田里的能量在夜色中缓缓流动,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而三个年轻的训练家,带着他们的宝可梦,正朝着各自的目标,迈出了共同前进的第一步。明天的道馆挑战会是怎样的?集能队又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出现?这些问题像草叶上的露珠,在夜色中闪着微光,等待着被朝阳照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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