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幽谷杀机

晨光熹微，玄霄宗的晨钟刚刚响过三遍。

云清瑶站在清心阁的庭院中，仔细检查着行装。九霄剑悬挂在腰间，剑鞘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她特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色劲装，袖口和裤脚都用银线绣着防御符文，这是少宗主服饰中较为简朴的一套，却也是最适合战斗的装束。

"少宗主。"林小婉捧着一个包裹快步走来，额角还带着晨露的湿气，"这是我准备的干粮和应急药品，还有三张传讯符。"

云清瑶接过包裹，感受到林小婉指尖的轻颤："你在担心？"

林小婉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听说青冥山脉最近不太平...少宗主第一次带队出任务，一定要小心。"

云清瑶拍拍她的肩，触碰到少女单薄的身躯时，九霄玲珑心让她感知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情绪："放心，有温师兄和楚师姐同行，不会有事。"她顿了顿，指向书房，"对了，我桌上的那本《九霄心经》注解，记得每日拿去晒一个时辰，不可多也不可少。"

"弟子记下了。"林小婉恭敬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那本书明明昨日才晒过。

云清瑶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她刚才突然心血来潮，感知到那本书今日需要特别照看，这是九霄玲珑心赋予她的奇妙预感。

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温子瑜一袭青衫，背负药囊，腰间除了玉佩还多了一个小巧的青铜药炉。看到云清瑶已经整装待发，他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清瑶准备得很充分。"

云清瑶注意到他手中的玉骨折扇换成了乌木质地的新扇，扇骨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你的'青灵扇'呢？"

温子瑜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昨日试药时不小心损毁了。这把'玄乌扇'虽然品阶低些，但胜在结实。"

云清瑶直觉他在隐瞒什么，但九霄玲珑心传来的感应模糊不清，她也不好追问。就在这时，楚轻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外，一身素白劲装衬得肌肤如雪，腰间凝霜剑散发着丝丝寒气。

"寒冰长老给了我三枚'玄冰符'。"楚轻霜向云清瑶行礼，声音清冷如霜，"可抵御金丹期一击。"

云清瑶刚要道谢，一个欢快的声音伴随着银铃脆响从远处传来："等等我！"只见苏铃儿小跑而来，杏黄衣裙随风飘动，背上鼓鼓囊囊的布袋装满了各种奇怪的工具。

四人来到山门处的传送阵前，执事长老查验过任务玉简后，启动了通往青冥山脉外围的传送阵。云清瑶站在阵中，忽然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她转头望去，只见柳青璇站在高台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边，手中青玉令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传送阵白光闪过，四人身影消失。柳青璇这才转身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青冥山脉比想象中更加幽深。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树干上爬满暗绿色的苔藓，如同病态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与淡淡的腐朽味道，偶尔传来几声嘶哑的鸦鸣，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这边走。"苏铃儿熟门熟路地在前引路，手中罗盘指针微微颤动，"灵脉异常点在'幽魂谷'方向，那里的灵气本应纯净如泉，现在却变得浑浊不堪。"

温子瑜走在云清瑶身侧，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路旁扭曲变形的灌木："这里的灵气确实紊乱。"他蹲下身，小心挖出一株根部呈现紫黑色的草药，"'月见草'本该向阳而生，这里的却全部朝着北方生长。"

云清瑶接过那株病态的草药，指尖刚触碰到草叶，九霄玲珑心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漆黑的洞穴中，无数这样的草药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刻满符文的石台，台上躺着一个人形黑影，胸口插着九把青铜短剑。

"清瑶？"温子瑜关切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温暖的手掌轻轻扶住她微微发抖的肩膀，"你脸色很不好。"

云清瑶摇摇头，刚要说话，九霄玲珑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如同战鼓般在她胸腔内轰鸣。与此同时，楚轻霜的凝霜剑"铮"地一声自动出鞘三分，剑身泛起刺骨的冰蓝光芒："地下有东西！"

地面开始震动，枯叶和泥土如同沸水般翻滚。一条足有水桶粗的黑色藤蔓破土而出，表面布满尖刺，带着腥臭的气味狠狠抽向四人。苏铃儿反应极快，迅速抛出一面杏黄小旗，旗子落地生根，瞬间展开一道金色光幕。

"砰！"

藤蔓抽打在光幕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幕剧烈摇晃，但勉强挡住了这波攻击。

"噬灵藤！"温子瑜脸色骤变，迅速从药囊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这东西只生长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怎么会..."

话音未落，更多藤蔓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同一条条巨蟒张牙舞爪。云清瑶九霄剑出鞘，剑光如虹，瞬间斩断三根袭来的藤蔓。但断口处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黑气，带着刺鼻的腥臭味，闻之令人头晕目眩。

"有毒！闭气！"温子瑜迅速取出四枚青色丹药分给众人，"含在舌下，可抵御瘴气。"

楚轻霜的凝霜剑划出道道冰蓝轨迹，凡是被剑锋触及的藤蔓瞬间冻结，然后"咔嚓"一声碎裂成冰渣。但藤蔓数量太多，很快就有几条突破了防线，朝最弱的苏铃儿袭去。

"铃儿小心！"云清瑶纵身一跃，九霄剑横扫，斩断那几根藤蔓，但自己后背却被另一根藤蔓擦过，衣衫顿时破裂，留下一道渗着黑血的长长伤痕。

温子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猛地咬破舌尖，在玄乌扇上画下一道复杂的血符，然后用力一挥。扇面上爆发出刺目的青光，所过之处藤蔓纷纷枯萎凋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声。

"药王谷的'枯木逢春诀'？"苏铃儿惊讶道，手中不停抛出阵旗加固防御，"温师兄你..."

温子瑜没有解释，只是沉声道："快走，这只是前菜！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四人且战且退，终于摆脱了藤蔓的追击。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溪流边，溪水却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水底隐约可见扭曲的阴影游动。

苏铃儿立刻为云清瑶检查伤势，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那道泛着黑气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有毒。"她抬头看向温子瑜，眼中带着询问。

温子瑜从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碧绿如翡翠的丹药："'清灵丹'，可解百毒。"他小心地将丹药递给云清瑶，指尖相触时微微一颤，"可能会有些苦。"

云清瑶服下丹药，顿时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之意。她看向温子瑜苍白如纸的脸色："你刚才用的..."

"家传秘法。"温子瑜简短地回答，明显不愿多谈。云清瑶注意到他说话时左手不自觉地按在腹部，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我们该继续前进了，天黑前最好赶到幽魂谷。"

就在这时，苏铃儿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罗盘疯狂旋转："不对劲。"她蹲下身，拨开茂密的草丛，露出几块排列成奇特图案的黑色石头，"有人在这里布下了迷踪阵，而且是新设的。"她用手指轻触石头表面，"看这刻痕，不超过三日。"

温子瑜检查石头上的符文，眉头越皱越紧："手法很专业，不像是散修所为。这是正统的玄门阵法，只是刻意做旧了痕迹。"

云清瑶心头一紧。任务玉简上只说有散修失踪，可没说有人在此设阵。这意味着要么情报有误，要么...

"任务内容被人动了手脚。"楚轻霜冷冷道出云清瑶心中所想，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们被设计了。"

苏铃儿已经取出几面阵旗，快速在周围布置起来："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们都已经被盯上了。这迷踪阵是专门用来困住修真者的，一旦触发，就会陷入无尽循环。"

云清瑶当机立断："先破阵，然后..."

她的话戛然而止。九霄玲珑心突然剧烈跳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全身。她几乎是本能地大喊："散开！"

一道黑光从林中射出，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直奔云清瑶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温子瑜闪身挡在她面前，玄乌扇"唰"地展开，堪堪挡住那道黑光。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玄乌扇"咔嚓"一声裂成两半，温子瑜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数丈，重重撞在一棵古树上，然后滑落在地。他勉强撑起身子，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子瑜！"云清瑶惊呼，同时九霄剑出鞘，剑身绽放出耀眼光芒。她怒视黑光袭来的方向，只见五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林中浮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来者皆着黑衣，面戴青铜鬼面，气息阴冷而强大。为首之人身形高大，腰间悬着一柄漆黑的短刀，刀身上缠绕着不祥的红纹，如同干涸的血迹。

"金丹期..."温子瑜擦去嘴角血迹，声音嘶哑，"至少三个金丹初期，两个筑基巅峰。"

云清瑶心中一沉。他们四人中只有她刚入金丹，温子瑜和楚轻霜是筑基中期，苏铃儿更是只有筑基初期。实力悬殊太大。

"交出九霄玲珑心，饶你们不死。"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像是刻意伪装过，但语调中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熟悉感。

云清瑶握紧剑柄，九霄玲珑心剧烈跳动着，传递来一种奇怪的感应——那黑衣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你们是谁？如何知道..."

"少废话！"另一名黑衣人厉喝，抬手就是一道黑芒射向正在布阵的苏铃儿。

楚轻霜身形如电，凝霜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冰蓝弧线。黑芒在半空中被冻结成冰，然后"砰"地一声碎裂。她剑势不减，直取那名黑衣人咽喉，剑锋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战斗瞬间爆发。云清瑶对上两名金丹黑衣人，九霄剑法施展开来，剑光如虹。但对方配合默契，一人持刀强攻，一人远程释放黑芒，招招致命。十招过后，云清瑶左臂已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泥土上绽开朵朵红梅。

温子瑜与苏铃儿联手对抗一名金丹修士。苏铃儿勉强撑起一个防御法阵，但对方每一击都让法阵光芒黯淡几分。温子瑜强忍内伤，不断抛出各种药粉和符箓，但收效甚微，左肩又被一道黑气擦过，顿时血肉模糊。

最危急的是楚轻霜那边。虽然寒冰灵体克制邪功，但境界差距太大，几招过后就已左支右绌。她的左肩被一道黑气击中，顿时结出一层诡异的紫黑色冰晶，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轻霜！"云清瑶想去救援，却被死死缠住。眼看楚轻霜就要命丧敌手，她胸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九霄玲珑心剧烈跳动，一股炽热的力量从心口爆发，如同岩浆般瞬间流遍全身。她感到心脏仿佛要炸裂开来，每一根血管都在燃烧，眼前的世界被染成了血红色。

"滚开！"云清瑶一声清叱，声音中带着不属于她的古老回响。九霄剑突然迸发出耀眼的九色光芒，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一剑横扫，两名金丹黑衣人竟被同时击退，面具"咔嚓"碎裂，露出两张陌生的面孔。

黑衣人首领大惊："这是...九霄剑诀第七重？不可能！她才金丹初期！"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云清瑶自己也愣住了。九霄剑诀第七重是金丹后期才能掌握的绝学，她从未修炼过，此刻却如臂使指。但来不及多想，她抓住机会，闪身到楚轻霜身旁，一剑逼退敌人。

"结阵！"苏铃儿抓住喘息之机，终于完成了阵法布置。四道金光从地面升起，将四人护在其中，形成一个半透明的金色光罩。

黑衣人首领冷笑："区区金光阵，能挡几时？"他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一道漆黑如墨的灵力洪流轰向阵法，光罩上顿时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苏铃儿脸色煞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撑不了多久！"

温子瑜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紫色符箓，符纸上用金线绣着复杂的纹路："这是我师父给的保命符，可以瞬移十里，但只能带两个人。"

云清瑶毫不犹豫："你带铃儿和轻霜走！"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

楚轻霜强忍伤痛站直身体，凝霜剑发出铮铮剑鸣："我留下断后。"

温子瑜摇头，脸色惨白却异常坚定："要走一起走。"他看向云清瑶，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决，"相信我，还有办法。"

黑衣人第二波攻击已经袭来，金光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裂痕越来越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清瑶忽然注意到为首黑衣人腰间露出一块玉佩的一角，上面的纹路异常眼熟。

那是...家徽？

云清瑶颈间也挂着一枚从小佩戴的玉坠，上面刻着同样的纹路——一朵祥云托着新月。这是她身世的唯一线索。

"你..."云清瑶指着黑衣人，声音微微发颤，"那块玉佩..."

黑衣人首领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按住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果然是你！"语气中的震惊不似作伪，甚至带着几分莫名的敬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紧接着是数道破空之声。黑衣人首领脸色一变："玄霄宗的援兵？撤！"

五道黑影迅速退入林中，如同融化在阴影中一般消失不见。片刻后，几道剑光从天而降，是玄霄宗的巡逻弟子。

"少宗主？"为首的巡逻弟子惊讶地看着狼狈的四人，"你们怎么..."

云清瑶强撑着没有倒下："我们遭遇埋伏，对方至少三名金丹..."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向后倒去。温子瑜不顾自身伤势，飞扑过来将她抱住，才发现她后背不知何时已被黑气侵蚀，伤口泛着诡异的紫色。

"快回宗门！"温子瑜声音都变了调，"少宗主中毒了！"

......

当云清瑶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清心阁的床榻上。窗外暮色沉沉，屋内点着安神的熏香，袅袅青烟在夕阳余晖中缓缓上升。她试着动了动，全身酸痛不已，尤其是后背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人在那里放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别动。"温子瑜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云清瑶转头，看到他一脸倦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原本俊朗的面庞瘦了一圈，显然多日未眠。

"我们...回来了？"云清瑶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轻霜和铃儿呢？"

温子瑜扶她坐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然后递上一杯温度恰好的温水："楚师妹伤势较轻，已经无碍。苏师妹受了惊吓，但没大碍。"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云清瑶一惊，牵动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任务..."

"宗主已经派其他人去调查了。"温子瑜神色复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清瑶，你知道袭击我们的是谁吗？"

云清瑶摇头，突然想起那个家徽："那人腰间的玉佩..."

"我看到了。"温子瑜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和你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宗主来看你时，我特意收起了你的玉坠。"

云清瑶下意识摸向颈间，玉坠果然不在："你怀疑..."

"我不确定。"温子瑜眉头紧锁，在眉心刻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但袭击者使用的功法，虽然刻意掩饰，却有玄霄宗的影子。而且他们明显是冲你来的。"

云清瑶心头一震，回想起黑衣人那句"果然是你"，还有看到玉佩时的震惊。难道她的身世与玄霄宗有关？

"还有更奇怪的。"温子瑜继续道，从袖中取出两枚玉简，"我们接到的任务玉简被人调包了。真正的乙等任务是调查山脚下的灵田枯萎，根本不是青冥山脉。"

云清瑶倒吸一口凉气，牵动伤口又咳嗽起来。温子瑜连忙轻拍她的后背，手掌温暖而稳定。这意味着有人精心布局要置她于死地，而且能在宗门内动手脚...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云清瑶沉思片刻，突然注意到温子瑜左腕上缠着的新绷带，"你的手..."

温子瑜迅速拉下袖子："小伤而已。"但云清瑶已经通过九霄玲珑心感知到，那下面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呈现不自然的焦黑色，像是被什么力量反噬所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小婉的声音："少宗主，宗主来看您了。"

玄凌子飘然而入，一袭青袍纤尘不染。看到云清瑶已经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感觉如何？"

云清瑶刚要起身行礼，被玄凌子制止："不必多礼。"他挥手示意温子瑜退下，然后坐在床边，三指轻轻搭在云清瑶的脉搏上。

"黑煞毒，已经解了七八分。"玄凌子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盒，"寒冰长老的'玄冰丹'果然名不虚传。这是'玉露丸'，连服三日可清除余毒。"

云清瑶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言："师尊，袭击我们的人...用的是玄霄宗功法。"

玄凌子神色不变，但云清瑶通过九霄玲珑心感知到他瞬间的情绪波动："我知道。"

"那..."

"但不是现在的玄霄宗。"玄凌子目光深邃，仿佛透过云清瑶看向遥远的过去，"三百年前，宗门分裂过一次。一部分人离开了，他们自称'真玄霄'，一直觊觎正统之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清瑶一眼，"特别是对九霄玲珑心。"

云清瑶心头一跳："我的身世..."

"十八年前，我在山门外发现了你。"玄凌子站起身，袍袖轻拂，"当时你尚在襁褓，颈间挂着那枚玉坠。"他走向门口，又回头道，"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夜深人静时，云清瑶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九霄玲珑心让她能清晰地看到夜空中每一颗星辰的明暗变化，甚至能感知到它们散发出的微弱灵力。短短几天，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她的身世、遇袭的真相、宗门内部的敌人...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楚轻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口。她伤势已好，但脸色仍有些苍白，在月光下几乎透明。

"少宗主。"楚轻霜行了一礼，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微微发亮，"寒冰长老让我送来这个。"她取出一个小玉盒，盒身刻着雪花纹路，"'玄冰丹'，可彻底清除您体内的余毒。"

云清瑶接过玉盒，触手冰凉："多谢。也替我谢谢寒冰长老。"

楚轻霜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犹豫片刻后突然单膝跪地，凝霜剑横置于前："轻霜愿追随少宗主，查明此次袭击真相。"

云清瑶连忙扶她："快起来。你已是寒冰长老亲传弟子，不必..."

"若非少宗主，轻霜早已埋没。"楚轻霜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请给我这个机会。"

云清瑶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她郑重地点头："好，我们一起查。"

送走楚轻霜后，云清瑶回到书房，取出纸笔，开始梳理线索。袭击者认识她的家徽，知道九霄玲珑心，还能调换任务玉简...这一切都指向宗门内部。

她正沉思间，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九霄玲珑心微微震动，让她感知到窗外有人窥视，那气息阴冷而隐蔽，与青冥山脉的黑衣人有几分相似。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云清瑶突然开口，同时九霄剑已握在手中，剑锋指向窗棂。

窗外寂静片刻，随后传来一声轻笑："不愧是九霄玲珑心的继承者。"声音沙哑难辨，忽远忽近，"小心你身边的人，少宗主。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云清瑶箭步冲到窗前，外面已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枯叶缓缓飘落。她拾起叶子，发现上面用针刺出了一个小小的家徽图案——祥云托月，与她玉坠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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