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来得突然,一夜之间,老巷的梧桐叶落了满地。林舒瑶裹着毛毯坐在窗边,看着陆星辞蹲在院子里给紫苏盖塑料膜,他嘴里念叨着“可不能冻坏了,这是明年的种子”,背影在夕阳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极了高中时那个在雪天帮她扫药圃的少年。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妈妈发来的照片——老家阁楼清理出一箱旧物,最上面是本泛黄的生物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乌龟,旁边写着“林舒瑶的”。
“这不是你高中那本吗?”陆星辞推门进来,手里还攥着把冻红的耳朵,“我记得里面夹着片紫苏标本,被我偷去当书签的那个。”
林舒瑶点开照片放大,指尖划过笔记本扉页。除了那只小乌龟,角落里还有行更浅的字迹,是用铅笔写的“陆星辞想和你一起种紫苏”,被后来的涂鸦盖住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忽然笑了,把手机递给他:“你当年的‘表白’,藏得也太浅了。”
陆星辞的脸瞬间红透,挠着头往窗边躲:“那时候不是怕被你发现嘛……”他忽然指着窗外,“哎,你看那棵梧桐树,还记得吗?”
院子外的老梧桐枝桠遒劲,最高的那根枝上还挂着个褪色的风筝。那是初二那年的春天,他偷拿了爸爸的风筝,拉着她跑到巷口放风筝,结果线断了,风筝挂在树上下不来。两人举着竹竿跳了半天,最后他爬上树去够,摔下来蹭破了膝盖,却举着风筝对她傻笑:“你看,没坏。”
“后来你妈拿着鸡毛掸子追了你半条巷。”林舒瑶戳他的膝盖,“现在还有疤吗?”
“早没了。”他却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但这里记得。”
晚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翻妈妈寄来的旧物箱。陆星辞翻出个铁皮饼干盒,打开时,里面滚出几颗玻璃弹珠,还有半块发霉的大白兔奶糖——是当年他赔给她被踩坏的紫苏幼苗的那一颗。
“你居然还留着?”林舒瑶惊讶地挑眉。
“那时候觉得,是你跟我说话的凭证。”他拿起奶糖,包装纸已经脆得掉渣,“你不知道,你当时瞪我一眼,我能高兴一整天,觉得你总算肯理我了。”
饼干盒底层压着张毕业照。穿着校服的两人站在队伍两端,他偷偷侧着身子,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而她低头看着脚尖,辫梢别着朵小雏菊——是他前一天偷偷放在她课桌里的。
“那天拍照前,我跟班长说尽了好话,才把你调到第一排。”陆星辞指着照片,眼里闪着光,“就想离你近点,结果你全程没看我。”
“我看了。”林舒瑶小声说,“你站在最后一排做鬼脸,我都看见了。”
他愣住,随即笑得像个孩子,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箱子最底下是本《药用植物图鉴》,正是他高中毕业时送她的那本。林舒瑶翻开最后一页,除了那张没送出去的电影票根,还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她当年写的:“陆星辞是个大笨蛋,但他的紫苏叶好像有点香。”
原来那时候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你看,”陆星辞的指尖划过纸条上的字迹,声音温柔得像叹息,“我们的回忆,早就藏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了。”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落在摊开的旧物上。玻璃弹珠反射着微光,饼干盒的铁锈味混着紫苏的清香漫过来,像一整个青春的气息。
林舒瑶忽然想起陆星辞演唱会唱的那句“巷子里的风,单车后座的阳光,都是我没说出口的喜欢”,想起他在片场穿着校服说的“重新演一次”,想起他把戒指套在她手上时的紧张。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瞬间,原来都在悄悄发酵,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酿成最醇厚的酒。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陆星辞,”她忽然说,“明天我们去老校逛逛吧,听说药圃还在。”
“好啊。”他立刻点头,像怕她反悔,“我去买两串糖葫芦,就像高中时那样。”
林舒瑶笑着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旧物箱还敞着,里面的回忆像长了脚,在月光里轻轻走动,而窗外的紫苏在塑料膜下安静生长,等着明年春天,抽出新的枝叶。
他们的回忆,从来不是过去式。
而是此刻相拥的温度,是往后每一个一起种紫苏的清晨,是未完待续里,最确定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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