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星曜暖意

星期天的晨光穿透温园精致的花窗，落在大小姐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她微微蹙着眉，感冒带来的鼻塞让她呼吸不畅，喉咙也干涩发紧。昨夜翻来覆去未能安眠，今早醒来只觉得浑身乏软。

拖着脚步洗漱完毕，她选了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秋装换上，踩着舒适的绒毛拖鞋，刚走下楼，就撞见了她此刻最不愿面对的人——奶奶。老太太正坐在客厅太师椅上，眼神扫过楼梯口的大小姐，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审视。

万能人物：美老夫人：“哎哟，我这回了一趟宁城市才几天？怎么回来，我的好孙女连招呼都不愿打了？脾气倒是见长了。”

大小姐捏了捏发酸的鼻梁，努力压下心底泛起的疲惫和疏离感。这位奶奶的重男轻女是出了名的，唯独偏疼她姑妈家的女儿，表姐美慕惜，连带对表哥施幕盛也和颜悦色几分。面对这位长辈，大小姐早已学会了克制。

美暮辞：奶奶

她耐着性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美暮辞：您饿不饿？许阿姨做了早餐。”

美老夫人下意识想端着架子

万能人物：美老夫人：饿什么，谁像你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就想着吃……

话音刚落，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骤然打破了客厅里尴尬的静默，清晰地来源于老太太自己的肚子。美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窘迫地瞪了大小姐一眼。

大小姐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强忍着没让笑意溢出，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食欲欠佳，她只小口地吃了些清粥小菜。许阿姨适时端来了水和药，感冒药、胃药都备齐了

许阿姨：小姐，这是药，记得按时吃。”

许阿姨轻声叮嘱，眼神里满是关切。大小姐乖巧地点头，就着温水把药服下。

填了药丸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她背起早已准备好的书包，里面整齐放着周末的作业和一册英语核心知识点。许阿姨又递来一个保温杯和一小包胃药感冒药

许阿姨：小姐，多喝热水，注意身体。”

大小姐换下拖鞋，穿上一双干净的小白鞋，对着侍立一旁的林管家说

美暮辞：林伯伯，麻烦您送我去星御吧

林管家心知肚明星御是什么地方——那是喜家大少爷喜鹤琛在城东的私人高级公寓。他面上不露声色，尽责地问道

林管家：小姐，星御是在城东那边？”

美暮辞：是，靠近城东

大小姐颔首道

美暮辞：朋友的家，约好今天去复习功课。”

她未曾提及大少爷的名字，然而家中众人却都心照不宣。除了美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目光轻轻扫过大小姐后，便垂下眼帘，没有多说什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沉默，仿佛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在每个人的心头悄然流转。

母亲倩甜的声音从楼上快步出来，脸上写满担忧

倩甜：暮儿，感冒还没好呢，去朋友家小心点，别累着，注意身体保暖啊。”

父亲美凯轩也放下手中的报纸

美凯轩：是啊，感觉不舒服就让林管家早点接你回来。”

美暮辞：嗯，知道了，爸妈别担心

美暮辞应了一声，被鼻塞弄得声音闷闷的，转身出了门。

窗明几净的巨大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景缩影。大少爷私人公寓的客厅里，已是热闹非凡。

懒锦云把自己陷进最柔软的那张沙发里，像只慵懒的猫

懒锦云：啊！果然还是鹤琛这私人公寓舒服！老宅规矩太多了！”

旁边的沸逸轩深表赞同地点头

沸逸轩：就是！昨天居然破例说今天九点来星御集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挠挠头，还是觉得昨天大少爷通知的地点转变透着古怪，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沸逸轩：管他呢，能来这儿就行！

福明毅是第一个到的，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明曰璃和妹妹皓星月一起进来，皓星月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雀鸟。暖艺馨带着温柔的笑意坐在皓星月旁边，手中也摊开一本小说。

唯一缺席的是美暮辞。墙上的古董挂钟指针无声地滑过九点半，皓星月忍不住点开微信，找到置顶的联系人——“舞蹈仙女”：

{“聊天”}

月月：暮暮，你到哪儿了？出发了吗？有点担心你。

消息发出去几秒，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舞蹈仙女：在路上了。有点塞车，别担心。

月月：好！那暮暮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舞蹈仙女：嗯，一会见！

月月：嗯嗯！等你哦！

几乎在皓星月刚松一口气时，独自倚在自己卧室窗边的大少爷，指节修长的手指也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看到皓星月回复说暮暮已出发，他却还是点开了那个置顶、备注为“小同桌”的联系人，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起，背景音里似乎有车流的微响。

美暮辞：喂？

大小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鼻音明显比刚才发文字时更重。

喜鹤琛：小同桌(温柔)

大少爷的声音褪去了惯常的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注

喜鹤琛：到哪了？(温柔)

大小姐抬眼看了看车窗外，轻声回答

美暮辞：刚过箐絮小区，快了，应该拐个弯就到了。”

喜鹤琛：……嗯(温柔)

大少爷顿了顿，只应了一个字，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微澜起伏

喜鹤琛：那一会见(温柔)

美暮辞：好，一会见

电话挂断，大小姐忍不住揉了揉依旧不通气的鼻子，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越来越近，心里莫名安稳了几分。

林管家熟练地将车停在星御低调奢华的门厅前。大小姐按下门铃，几乎只是几秒，厚重的雕花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大少爷站在门后，穿着简单的深灰针织衫和长裤，身姿挺拔。

美暮辞：林伯伯慢走

美暮辞回头对林管家道别。

林管家：小姐放心

林管家颔首驾车离去。

大少爷自然而然地拿出一双全新的、柔软舒适的粉色拖鞋放在大小姐脚边。她换上鞋子，刚往里走了没两步，一个带着桃子香气的身影就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是皓星月。

皓星月：暮暮！暮暮！你终于来啦！我想死你啦！

皓星月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欢喜。

大小姐被抱得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拍了拍好友的背，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美暮辞：昨天不是刚刚见过吗，星月？”

皓星月：那不一样！”

皓星月松开手，挽着她的胳膊，眼珠一转

皓星月：俗话说，一晚上不见如隔三秋！

大小姐失笑，点了点皓星月的额头纠正

美暮辞：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皓星月：哎呀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你！”

皓星月笑嘻嘻拉着大小姐坐到沙发正位，仔细端详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立刻心疼了

皓星月：暮暮，我怎么感觉你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还是感冒难受没胃口？

她捏了捏美暮辞纤细的手腕。

美暮辞：有好好吃的

美暮辞柔声解释，带着点小小的赧然

美暮辞：可能就是……吃不胖吧

她没注意到，自己身后那道落在她背影上的目光。大少爷静静地站在那里，钴蓝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心疼，还有一丝深藏的不安。那句“吃不胖”仿佛一个开关，让一个埋藏在心底很久的名字悄然浮现——“倾倾”。

他默默在心底叹息

喜鹤琛：(“倾倾…快点想起来吧。真想把你喂胖点……这么瘦，感觉风一吹就能把你带走……”)

懒锦云：鹤琛！鹤琛！救命啊！

懒锦云的哀嚎适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懒锦云：这题！我和老沸卡这题上半小时了！完全看不懂！

沸逸轩也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愁眉苦脸。

大少爷神色敛起，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只是冷淡地

喜鹤琛：嗯(冷)

了一声，走了过去拿起笔便开始给两人讲解

喜鹤琛：这里，先转换思路。不是代入这个公式，看辅助线……(冷)

他的声线依旧清冽，像落在玉盘里的碎冰，讲解却条理清晰，直击要害。

大小姐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沙发扶手旁就是大少爷的书桌一角。她拿出英语知识点笔记递给皓星月

美暮辞：星月，这是我的英语笔记，语法点和常用短语都在里面，你先看看？不懂的问我

不远处正竖着耳朵偷听的沸逸轩猛地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话风……怎么那么像……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正在给懒锦云圈出关键步骤的大少爷刚才懒锦云喊救命的时候，鹤琛是不是也说了句“看不懂再问”？他眼睛滴溜溜地在大小姐和大少爷之间来回扫视了几趟脑子里冒出个离谱又好像有点道理的念头

沸逸轩：(“不是吧？！这话术，这语气，这让人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不就跟鹤琛平时嫌弃又不得不教我们时说的话一模一样吗？！小暮辞和鹤琛这是……心有灵犀？！太可怕了，学霸夫妻档模式未开启但脑电波已经开始同步了？！”)

这念头太有存在感，以至于他忘了掩饰，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大少爷那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咧。

大少爷敏锐地发现沸逸轩走神，眉头一蹙，声音瞬间冷了三度

喜鹤琛：沸逸轩！（极冷）

沸逸轩：啊！在！

沸逸轩慌忙坐直身体，心脏砰砰乱跳，魂儿被吓飞了一半。

另一边，皓星月已经翻开了那本笔记。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暖艺馨侧头看看她的专注样子，又看看大小姐，小声问

暖艺馨：星月，怎么样？是不是超厉害？

皓星月用力点头，眼睛亮亮的，指着笔记上花花绿绿的标记和旁边细致的小字批注

皓星月：暮暮太神了！你看这个虚拟语气，复杂得要命，她拆解得特清楚！还有这些特殊搭配，都标出来了！比我买的参考书好用多了！

暖艺馨凑过去看，也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惊叹声。明曰璃被她们的小动静吸引，也抬眼看了看妹妹手里的笔记本，眼中掠过一丝认同。

而大小姐没理会那小小的骚动。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化学作业。其他科目早在周五就在自习室解决了，唯独化学最后一道大题。题目描述复杂，条件七拐八绕，透着一股刁钻的“超纲题”气息。她用了一刻钟去解，式子列了一页半，最终卡在一个至关重要的恒等变换上。脑子因为感冒而转得奇慢，加上鼻塞导致的供氧不足，眼前的字符都像被水晕染开了一样模糊成一片，思路像是一团剪不清的乱麻。她拧着眉，笔尖无意识地反复勾勒着那个关键的未解等式，带着点病中的焦躁。

这一幕被刚刚给懒锦云讲完题、终于写完自己最后一点作业的大少爷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笔，走到大小姐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倾向她这边。声音是旁人几乎听不到的低柔，带着明显的引导

喜鹤琛：这里，卡住了？也许该试试联立反应方程式，结合前面的平衡常数一起看。（温柔）

大小姐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看着题目，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的某个公式上轻轻点了点，眼神专注沉静，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大小姐顺着他的思路重新审视题目，尝试着他提示的切入点，思路豁然开朗。在他的轻声指引下，那道困了她许久的不等式证明题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她舒了一口气，朝他感激地弯了弯眼睛

美暮辞：谢谢

喜鹤琛：不客气，小同桌（温柔）

大少爷嘴角勾起极其细微的弧度，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泛起的温柔涟漪。

大少爷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直到她写完最后一个答案，他才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随即，他似乎极其自然地伸手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板药片，不是新的，倒像是从药盒里单独备下的两粒，还有一个小小的独立包装的冲剂，轻轻放在大小姐的作业本旁边。

喜鹤琛：早上给你的水应该凉了（温柔）

他的声音依旧淡然，没有太多情绪的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然而，若细细聆听，那话语间竟隐隐藏着一抹温柔，像是微风拂过湖面时泛起的浅浅涟漪，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

喜鹤琛：厨房有恒温热饮水机，去倒一杯热的，把药吃了（温柔）

大小姐看着手边两粒白色的药片、一包淡黄色的冲剂，还有那杯刚放在那里、正袅袅散着热气的温水。喉咙里干涩发痒的感觉一直存在，胃里那点沉沉的、悬而不决的不适感也似乎被什么东西安抚了下去。指尖碰了碰那温热的杯壁，一丝暖意竟奇异地从指尖传到了冰凉的心里。

懒锦云：哇！完工！

懒锦云突然高举着双臂欢呼一声，把自己的数学卷子往茶几上一拍，人也随之重重砸进沙发深处，发出满足的喟叹

懒锦云：我感觉我的大脑被鹤琛格式化了！空灵又纯粹！

他把最后一点薯片渣倒进嘴里，咔嚓咔嚓嚼得震天响，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

懒锦云：唉，薯片这种美好但虚伪的存在，根本填不饱一个被数学摧残过的深不见底的胃！

大小姐吃了药，又喝了大半杯温水，感觉堵塞的鼻腔稍微通畅了一丝丝。她拿起英语笔记，开始给凑过来的皓星月讲一个她刚才标记出来的、特别难搞的复杂语法点

美暮辞：这里，你看，虚拟语气嵌套时间状语从句，主句和从句的时态变化规则是……

皓星月听得连连点头

此时，懒锦云和沸逸轩也终于完成了各自的大部头作业（正确率有待商榷，但效率尚可），懒锦云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揉着肚子嚷嚷

懒锦云：鹤琛！大佬！这都中午啦！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你这星御有啥好吃的没？冰箱里有没有宝藏？？

喜鹤琛抬眼，表情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喜鹤琛：不知道。（冷）

懒锦云：啊？！

懒锦云一脸震惊

懒锦云：这里是你家唉！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沸逸轩毫不客气地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

沸逸轩：笨蛋！你忘啦？鹤琛基本都住老宅澜苑那边星御只是偶尔来住两晚。他能清楚冰箱里有什么才怪了！

懒锦云揉着脑袋，后知后觉

懒锦云：哦……也对哦……

他瞬间垮下脸

懒锦云：那我吃啥啊……

大少爷放下书，慢条斯理地说

喜鹤琛：我请了私厨，预计半小时后到（冷）

懒锦云：耶！大佬请厨师！鹤琛万岁！

懒锦云瞬间满血复活，跳起来去翻自己带来的零食包，摸出一包超大袋薯片，“咔嚓咔嚓”嚼了起来。

沸逸轩白他一眼

沸逸轩：你不是有吃的吗？

一边说，一边已经摸出手机戳戳点点，建了个游戏房间，问安静的福明毅

沸逸轩：明毅，双排？

福明毅扶了扶眼镜，也从包里摸出手机

福明毅：行，来。

皓星月解决了几个小语法问题，心满意足地也掏出一盒精致的曲奇小饼，一边咯吱咯吱地啃，一边点开平板追最新的番剧。明曰璃和暖艺馨低声聊起最近热播的某部科幻剧，分享着各自的观剧心得。美暮辞收好书本，也倚着沙发拿起一本课外书静静翻看。喜皓星月解决了几个小语法问题，心满意足地也掏出一盒精致的曲奇小饼，一边咯吱咯吱地啃，一边点开平板追最新的番剧。明曰璃和暖艺馨低声聊起最近热播的某部科幻剧，分享着各自的观剧心得。大小姐收好书本，也倚着沙发拿起一本课外书静静翻看。大少爷则坐在她斜对角不远的位置，捧着一本英文原版的量子物理科普读物。

整个客厅弥漫着一种舒适而慵懒的星期六氛围，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气息与学业间隙的松弛感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

午饭后，短暂的休憩结束，又开始了下午的“小灶”时间。大少爷负责懒锦云和沸逸轩的数理化难点。大小姐则给皓星月详细讲解英语中那些令人费解的长难句结构。明曰璃和福明毅探讨着历史事件的不同解读视角。暖艺馨依旧安静地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偶尔抬眼看看讨论的朋友们，唇角带笑，自得其乐。

时光就在这专注的讲习、理解时的恍然大悟和轻松愉快的闲聊中悄然流走。窗外的天光从明亮转为瑰丽的橙红，夕阳的余晖镀在室内每个人的发梢和肩膀。

晚餐过后，夜幕已深，星御灯火通明下，大家也该告辞了。

林管家的车如约而至，停在楼下。大小姐在玄关换上自己的小白鞋，鼻塞似乎因为公寓温暖的环境和药效舒缓了不少，脸色看起来也红润了些。她一一向朋友们道别。

轮到大少爷时，他靠门而立，廊灯的暖光模糊了他惯常清冷的轮廓，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温润得像蕴藏着星光。

喜鹤琛：小同桌，注意安全，到家给我个信（温柔）

他轻声叮嘱

美暮辞：嗯，会的

大小姐点头，笑了笑

美暮辞：今天谢谢你，也…谢谢厨师先生的饭。再见

喜鹤琛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微微扬起

喜鹤琛：再见，小暮暮（温柔）

这三个字带着从未有过的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就这样自然地流淌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大小姐耳中。

心尖像是被轻柔的羽毛划过。

大小姐的脸颊倏地染上一层薄红，像是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偷偷溜上了她的脸。她有些慌乱地

美暮辞：嗯

了一声，迅速转身，近乎“逃”一般地快步走向等待的车子，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隔着车窗匆匆摆了摆手。

林管家平稳地启动了车子。车窗外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却都没映入大小姐的眼中。她拿出手机，指尖有些微烫。果然，屏幕还停留在与大少爷的微信聊天框。最后一条是他之前的信息

等铃铛响起：小同桌，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温柔）

她那时忙着整理书包没及时回复。刚才那声突如其来的“小暮暮”，让她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她指尖悬停片刻，终于在输入框里敲下

小同桌：明天……我要去市图书馆

几乎是立刻，对方的状态就显示“正在输入…”。

等铃铛响起：真巧。那明天我去找你？图书馆见？（温柔）

小同桌：你也要去？（她下意识问）

等铃铛响起：是啊。小同桌……愿意跟我一起自习吗？（那个短暂的停顿，仿佛藏着期待）（温柔）

“……愿意跟我一起自习吗？” 大小姐的心跳又有些加速。这算……邀约？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点微微的、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按了下去：

小同桌：好

等铃铛响起：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图书馆门口见……小暮暮。（他又用了！）（温柔）

小同桌：……嗯，明天见。（她终究没有纠正，默许了这个过于柔软的新称呼）

按下发送键，大小姐将手机贴在心口，头轻轻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窗外霓虹的斑斓色彩飞速掠过，映照着她脸颊尚未褪尽的红晕。她想着那个称呼，想着他下午解题时低沉的引导，想着他靠在玄关灯下目送自己的样子……“小暮暮”，像一串钥匙，不经意打开了心里某个被尘封的角落，涌出的情绪陌生又温软。她忍不住抬手再次捏了捏鼻子，似乎感冒带来的滞涩感都不那么难受了，只剩下被某种期待轻轻撩拨的心弦在微微震颤。

而此时星御的顶层公寓，宽阔的落地窗前。

大少爷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俯瞰着城市的辉煌灯火。他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备注小同桌那句“嗯，明天见”的对话框。

指尖滑过屏幕，他点开了联系人“小同桌”的信息编辑界面。目光在那个早已熟稔于心的备注名上停留了片刻，眼中有什么深重而柔软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删掉了“小同桌”三个字。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缓慢而珍重地敲下两个新的字，后面还跟了一个小小的括号符号——倾倾(MW)。

然后，他点了保存。

他看着那行小小的文字，眸光深处有什么极其柔软的东西，沉静而缓慢地化了开来。

窗外的灯火无声闪烁，照亮了他眼底那片深邃的墨色，如同沉静的海面下终于亮起了一盏小小的、指向唯一的航灯。少年唇角微扬，无声的笑容在玻璃的倒影里短暂而明彻，映着满城璀璨星光。

星期天的夜晚，值得期待似乎才刚刚开始。明天，在书页翻动的沙沙声里，在弥漫着纸墨清香的图书馆，似乎还藏着未曾言明的、让人怦然心动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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