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漓梦拾光雨幕低徊

漓梦高中，高一十班。

清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靠窗的位置上。大少爷摊开一本厚重的文学著作，指尖落在纸页，目光却悄然滑向身侧——那个属于大小姐的空位。书页上的铅字模糊一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在少年微蹙的眉宇间弥漫开来。

喜鹤琛：(“倾倾怎么还没来？”)

时间分秒流过，空气里都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焦灼。

前排位置上，皓星月正用指尖一遍遍划过桌上的日历，口中念念有词

皓星月：……下周期中考，考完是元旦放假……元旦后是期末考试……然后就是寒假……

数着这些遥远的日子，仿佛能提前嗅到假期甜美的自由气息。

懒锦云：月月

慵懒的声音带着刚咽下零食的含糊感，打断了皓星月的思绪。懒锦云撑着侧脸，好奇地把头探过去

懒锦云：放假有什么好期待的？在家不也还是要吃要睡……

皓星月闻声扭头，动作带着被惊扰的突然——却恰在此时，唇瓣意外地、极其轻柔地擦过了懒锦云近在咫尺的脸颊！

空气瞬间凝固。

懒锦云保持着探身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只余下那柔软、微凉的一触，电光火石般烙烫在感知里。

皓星月猛地向后缩了一寸，白皙的脸颊瞬间如同朝霞浸染，一路红到了耳根。她手忙脚乱，语无伦次

皓星月：你……你……凑这么近干什么啊！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羞恼的颤音。

懒锦云终于回过神，目光落在皓星月脸上那片诱人的绯红上，仿佛误入了清晨带着露珠的桃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在他唇边悄然晕开，清浅的，带着点奇异的甜。

懒锦云：(“嗯……挺可爱的”)

他在心里默默盖章。

隔着一个过道的明曰璃，目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接触”，秀丽的眉毛差点拧成一个疙瘩。她夸张地扶额，眼神里充满了“家门不幸”的幽怨和“辣眼睛”的嫌弃。一种强烈的预感冲击着她

明曰璃：(“妹妹这颗小白菜，怕是迟早要被那只懒洋洋的猪拱走！”)

旁边的沸逸轩和福明毅对视一眼，低低笑出了声，暖艺馨也忍俊不禁，用指尖掩了掩上扬的嘴角。

而教室另一角，沉浸在未知担忧中的大少爷，对这场小小的“事故”充耳不闻。他的世界，暂时被身旁那个空座位填满。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

大小姐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发梢似乎还带着一丝室外晨风的微凉。她那双淡粉色沉静的眼睛习惯性地扫过熟悉的面孔，瞬间捕捉到了空气里尚未散尽的微妙——皓星月未褪尽的红晕，懒锦云眼中来不及收起的促狭笑意，明曰璃脸上毫不掩饰的“家门守护者”表情，以及沸逸轩、福明毅、暖艺馨那意犹未尽的看热闹表情。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同桌大少爷身上，只见他端坐桌前，目光垂落书页，神情专注，仿佛刚才的一切喧闹与他无关。

大小姐唇角掠过一缕了然的微笑，像春湖漾开的一圈涟漪，无声却明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身边那股沉静的气息便靠了过来。

喜鹤琛：小暮暮？(温柔)

大少爷放下书，声音刻意放低，却掩不住关切

喜鹤琛：今天怎么来晚了？是不是……路上有什么事？(温柔)

大少爷微微侧身，距离拉得很近，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侧颜。

大小姐没有立刻看他，一边整理书本，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

美暮辞：嗯，有点堵车。

大小姐的声音依旧温柔而清冷，宛如山涧中流淌的清泉，带着一丝不染尘世的纯净与凉意，轻轻叩动人心。

美暮辞：你……离远一点啦

大小姐稍稍侧了侧身，一抹不易察觉的嫣红悄然爬上她莹润的耳廓，薄如蝉翼。

这个细节没能逃过大少爷的眼睛，大少爷眼中笑意加深，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柔波。大少爷顺从地、却又带着点留恋意味地坐正，不再迫近。

恰在此时，清脆的上课铃声叮咚响起。

班主任灰尘渊夹着教案和三角板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调侃和威慑的目光扫过全班。

灰尘渊：好了各位小祖宗们

他屈指敲了敲讲台，笑意不减，眼神却锐利起来

灰尘渊：下周，期中考！一个个看着都挺松弛嘛？都觉得自己能稳过？

他故意拖长了尾调。

讲台下，除了前排少数学习标兵依旧坐得笔直，大多数同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齐刷刷地疯狂摇头。

灰尘渊：哦？不能？

灰尘渊挑眉，笑容更深了，带着某种让学渣们头皮发麻的意味

灰尘渊：不能还不好好复习？怎么，是想试试我的‘特殊鼓励套餐？嗯？

“特殊鼓励套餐”几个字像带着冰碴，瞬间冻住了所有人的表情。教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似乎已有无数关于灰老师惩罚手段的恐怖传说在脑海中奔腾而过——加倍的习题海洋、体育课全改自习的绝望、还有那些匪夷所思的卫生惩罚条例……惊惧之色瞬间取代了玩闹。

下一秒，书页翻动、笔记展开、习题集中的动作整齐划一，效率空前高涨！背书的朗读声瞬间提高了八个度，喉咙嘶哑也无所畏惧。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笔尖沙沙、书页哗啦、以及喉咙冒烟的背诵声。

紧张忙碌的第一、二节课恍如隔世。当下课铃响起，许多人几乎瘫在座位上，只觉得嗓子干涩得快要燃烧起来。备考的日子，就是在题海和书山中跋涉。背不完的书，做不完的题，身心疲惫。

下课间隙。

皓星月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刚刚“背书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对未来的渴望，趴在了大小姐的桌沿

皓星月：暮暮！

她声音还有些哑

皓星月：快元旦了！等放了假，元旦晚上，我们一起出去跨年吧？好不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

她亮晶晶的绿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旁边的懒锦云原本是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像打瞌睡的小鸡，听到“跨年”两个字，猛地精神一振，也迅速扭头加入了期待的行列，身体前倾，巴巴地望着大小姐，脸上写满了“想去玩”！

沸逸轩、暖艺馨、福明毅也都好奇地凑了过来，连带着皱着眉、一脸警惕盯着懒锦云的明曰璃也望向美暮辞。五六双眼睛，闪烁着同样的光彩，无声地发出期待的信号。

大小姐看着皓星月那张写满期待的脸，又迎上懒锦云可怜兮兮卖萌的眼神，最后环视着周围热切的朋友们。她唇角微弯，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温柔笑容

美暮辞：抱歉啊月月，还有大家

大小姐声音很轻

美暮辞：元旦……我得去外婆家，恐怕赶不及和大家一起跨年了

万能人物：所有人(除了喜美)啊……

期待瞬间化为失望的叹息，轻轻弥漫开来。皓星月的小脸垮了下去，懒锦云也蔫蔫地缩回了脖子。

不过皓星月失落了仅仅几秒，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忽然又亮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皓星月：那……那放完假之后，我们通电话好吗？跨年的时候？听听彼此那边新年的钟声？好不好，暮暮？

她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大小姐看着朋友们眼底重新被点亮的微光，还有那份失而复得的期待，心头一软，轻轻点头应允

美暮辞：嗯，好。那时候给你打电话。

皓星月：耶！太好啦！(✧∇✧)

皓星月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只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晚自习的铃声敲碎了寂静的夜晚，教学楼外，不知何时竟已是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凶狠地敲打着地面和玻璃，溅起迷蒙的水雾。

大小姐背着书包，独自站在教学楼底层出口的廊檐下。门外是密不透风的雨帘，昏黄的路灯光线在泥泞的地面上破碎又凝聚。大小姐望着这瓢泼大雨，清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茫然。没带伞。林管家这几天回老家处理家事去了。雨幕隔绝了世界，只剩下一片喧嚣的冰冷。

大少爷因为帮灰尘渊整理一些习题和考务资料耽搁了时间，出来得晚了些。他刚走到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廊檐下那个纤细孤单的身影。昏黄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将大小姐伫立的影子拉得单薄，仿佛随时会融入那片冰冷的雨幕里。大小姐那凝望着大雨的眼神，像迷途的蝶。

心弦被轻轻扯动。他撑开自己带来的黑色大伞，步履沉稳地走了过去。

喜鹤琛：小暮暮？(温柔)

温柔的嗓音穿透雨声的嘈杂，在她耳边响起

喜鹤琛：怎么还不走？(温柔)

大小姐恍然回神，转头看向他，却没有立刻出声。

大少爷的目光落在她略显无助的表情上，语气更加柔和

喜鹤琛：没带伞？(温柔)

大小姐点了点头，粉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微颤。

喜鹤琛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温暖了雨夜的笑容在他俊朗的脸上绽开

喜鹤琛：那

自然地往前递了递伞

喜鹤琛：小暮暮，介意和我共撑一把伞吗？(温柔)

大小姐看着他，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点了点头，又似乎觉得不妥，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这副模样，在大少爷眼中，带着一种近乎于幼兽的无措，令大少爷不由得低笑出声，眼神宠溺。

喜鹤琛：好了，走吧。(温柔)

他不再逗她，稳稳地举高了伞，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微凉的手腕，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保护意味，牵着她一同走入那片滂沱之中。

刚一踏出屋檐，大少爷便极细致地，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将伞面悄然向大小姐那边倾斜。冰冷的雨滴无情地敲打在他肩头和大半条手臂上，很快便在深色的制服布料上洇开深色的痕迹。而他身侧的女孩，那片小小天地，被严密的伞沿保护着，依旧干爽。

车流稀疏，雨声轰鸣。他牵着她在雨幕中穿行，沉稳可靠。她亦步亦趋，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和温度是她此刻唯一的支点。伞下的小世界狭窄而拥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目的地温园渐渐在雨帘中显出轮廓。灯火通明的宅邸门口，焦急的张望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小照顾大小姐到大的许阿姨。她望眼欲穿，直到雨中那一对依偎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她那颗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

然而，在看清大小姐身边那位挺拔少年的瞬间——那少年护着自家小姐的姿态，那份温柔缱绻的眼神……许阿姨脸上那放心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心底无声地翻涌

许阿姨：(“暮暮这孩子……她……记起来了？还是……没记起来呢？看这情形，倒像是喜少爷那份心思，越来越藏不住了，可暮暮她”)

许阿姨忧喜交织。

待他们走近，许阿姨连忙撑开另一把伞迎上去接大小姐。

许阿姨：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这大雨天的，担心死我了！

许阿姨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看到大小姐身上干干爽爽，连发丝都没怎么湿，她才长长松了口气，眼角慈爱地扫过大少爷肩头洇湿的布料。

大小姐对许阿姨露出安抚的笑

美暮辞：许阿姨，我没事。

大小姐转过身，面向伞下执着的少年。廊灯映照下，少女的容颜在雨幕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动人。雨滴还在他湿透的肩头滚落。

美暮辞：喜鹤琛

大小姐唤了他的名字，声音在雨声中依然清晰悦耳

美暮辞：谢谢你路上小心

大小姐的目光澄澈坦率

美暮辞：明天见

大少爷深深地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如同月华般皎洁而温柔

喜鹤琛：明天见(温柔)

他轻声回应

许阿姨护着大小姐进了温园温暖的光晕中。门轻轻合上。

大少爷却没有立刻离开。他依旧撑着伞，独自站在温园门外被雨水冲刷得光亮的石阶下，任由雨水在伞沿汇成一道道细流落下。他的目光穿透雨幕和夜色，无声地望向温园别墅二楼的一个窗口。那扇窗还暗着。

他静立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任由雨点击打伞面发出单调的声响。直到——

二楼那个朝向院落的窗口，熟悉的位置上，一盏温暖的暖黄色灯光倏然亮起，像一颗在寒夜中被点亮的星辰，隔着迷蒙的雨幕，温柔地落在他心上。

那一刻，大少爷才仿佛得到了某种确认和抚慰，唇角再次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他不再停留，利落地转身，步履沉稳。

等候在温园大门阴影处的一辆线条优雅的黑色轿车迅速驶到他身边停下。司机早已撑着伞恭候在车旁。

大少爷坐进舒适温暖的后座。湿冷的制服紧贴着皮肤，寒意瞬间攀上，但他仿佛毫无所觉。车门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声。他微闭上眼，靠向椅背，刚才雨中同行时她手腕的温度、发间的淡淡馨香仿佛还在感官残留。片刻后，他才抬眼看向前方的司机，眸中方才的温柔缱绻瞬间敛去，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清冽。

喜鹤琛：回澜苑(冷)

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万能人物：司机：是，少爷

司机应声，平稳地启动车辆。

车身划开雨幕，向着那同样灯火通明的、属于喜家大少的名邸“澜苑”，稳稳驶去。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窗外一片模糊。大少爷的目光凝视着飞速掠过的、被雨水淋湿的城市光影，深沉的眼底，只有他自己知晓的那份心湖雨后的涟漪，仍在微微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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