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哎呀，霓裳阁又出了好些新衣裳！！”
“是嘛！最近刚好没什么衣服穿了！”
“我胭脂也不够了！”
“哎呀不是我说你，你天天用胭脂洗澡呀你！！”
“哎！潇潇呀，怜姐缺什么不，一会儿我替她买回来啊！”
“姑娘不缺，我时刻给补着呢”
“哎呦！还是潇潇细心！”
一个黄衣姑娘凑了过来，顶了顶她的肩“哎！怜姐就从没提过那个霍大侠？”
潇潇白了她一眼“我的姐姐你干嘛提这事儿啊！”
“哎呀，这不是八卦么，我看那个霍大侠书信礼物不断的嘛。就是没见怜姐提起，也没见她带着！怜姐爱他么？”
潇潇皱起眉头，想着这段飞逝的时光。
已有足足两年，现在看来就像一打眼就过来似的，快得要命。
姑娘爱他么
潇潇想不明白。
那场酒醉之后姑娘大病一场，病愈之后就像是忘记霍大侠一样，以前什么样子平日里就什么样子。
霍大侠时常寄书信来，姑娘看完就会放在箱子里，不见她有表情，也不见她提起，别人一问又只是一笑而过。
可是却又把霍大侠还的帕子无比珍重地放在盒子里。
潇潇摇了摇头
“爱又能怎样，不爱又能怎样”
“呦！我们潇潇说话也这么朦胧了呢，果然是长大了！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也是该找婆家了！”
“走开啦！你怎么越说越远了呢！”
————————————————————
突如其来的自称熟人的访客让小怜有些惊讶。
“这位公子是？”
小怜撇过他的服饰，却想不起一点儿。
这公子满脸愧疚。
“小怜你是不是怪我…我，我…”
小怜不解其意
“公子言重了，小怜从未怪过任何人”
潇潇端着盒子开开心心地跳进来，见到那人时瞬间瞪大眼睛开骂
“你这负心汉，既然不是带走姑娘的，干嘛还要过来！展现你的假仁假义吗！滚啊！给我滚！！！”
“哎！潇潇，潇潇！”见着潇潇这副样子，小怜终于想起面前这位公子究竟是谁。“你先出去吧”
“可是！”
“潇潇”
潇潇临走前还白了他一眼。
原来是那个曾经落魄到与狗争食的书生。
“小怜！我…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知道是我辜负了誓言！”
“小怜！我劝了父母甚久，他们终于同意了我纳你为妾！！你，你跟不跟我走。”
小怜平静地望着他，那张令人心动的脸只是温和地笑着。那公子同她对视久了，心中不自觉地心虚，只能移开视线。
“贾公子早已不欠小怜什么了，小怜借给公子的钱，公子不是已经加倍还回来了么”
“我！！我还欠你一个承诺！”
小怜笑着摇了摇头“小怜从未要过贾公子的承诺。况且…”
小怜的眼神扫过他腰间的香囊“小怜不愿叫夫人难过。”
贾公子下意识盖住香囊，眼神飘忽。“我…我…”
“公子，您是新官，不便出现在这里，下次还是不要再来了。”小怜起身请离他。
“我！我是真的爱你！是我父母逼我娶了她！非是我愿！小怜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待你好！！”
“贾公子读了那么多书，应该比小怜明白。世间女子本就不易，贾公子该好好对的人，是夫人”
“小怜…你是不是从未爱过我？”
“烟花之地，不论情爱的”
那张美若天仙的脸是那样的冷漠。贾公子拍桌而起，冲她喊“你会后悔的！！”
拂袖便要离开，却在到了门前的时候又停住了，他侧身看她，她却没有抬头。
心痛之际，贾公子还是开口“近几日我听了些许传言，那个混蛋好像要回来了。”
“小怜，若有朝一日，你走投无路便来找我。”
“公子，天色已晚，小怜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贾公子被三番五次下面子，只能青着一张脸离去。
见他终于走了，小怜才长舒一口气，转念一想，又皱紧了眉头。
—那个混蛋好像要回来了—
她走到窗前，看向来往匆匆的人群，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
“姑娘您要赶我走么！”潇潇惊慌地跪在地上，推开了小怜搀扶她的手。“潇潇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潇潇，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那您为何！！”
小怜又怎么舍得，她像曾经那样轻抚她的脸颊
“潇潇，你到嫁人的年纪了，你不能在这里了”
“我！我没想嫁人的！”
“哦？那，那个小川怎么办？”
“我！最起码不是现在！”潇潇抓住姑娘的手，满脸祈求“最起码也要等到姑娘出嫁，我再离开呀！”
小怜没接她的话茬，接着说
“小川我见过了，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他家里人的情况我也托人打听了，都是些善良本分、做事靠谱的。家境么算不上多宽裕，不过踏踏实实过日子，温饱肯定是不用愁的。”
小怜从袖中摸出个雕花木盒，轻轻掀开后，里头的金钗露了出来。钗头嵌着颗红润的宝石，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又亮眼的光泽，金钗下压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潇潇，你得跟这儿断，听怜姐的吧，跟这儿断，这是姐姐用自己的钱买的，干净的”
潇潇号啕大哭“什么干净！怜姐是最干净的人！！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怜姐，怜姐你为什么要我走啊！！”
“过往一切不要提起，和谁都是。潇潇，你是个好姑娘，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姑娘…”
她的话没有说完，潇潇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埋头痛苦。
“我不要！我不要！！”
“那日真是糊涂了，我本不该留你在身边的。你还那么小，我竟没想着先给你寻个安稳人家，是我考虑不周。”
“怎么会！”潇潇猛地抬头，眼眶红得要命“姑娘是救了我性命的人，我这条命都是您的，潇潇还未报恩，怎么先走呢？求姑娘千万不要赶我走！”
她望着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里头却满是坚定，潇潇跟了小怜这么久，自然知道小怜打定主意的事不会改变。“我明白，我明白姑娘是真心为我好，可我…我真的舍不得姑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