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恭喜大哥觅得佳偶啊！！”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酒桌旁的恭维声此起彼伏，杯盏相撞的脆响里裹着几分刻意的热络。

窑子里演什么情深，多么恶心的戏码。

小紫等姐妹扫视这群满脸堆笑的人，只觉得喉间发紧，却也只能垂着眼帘僵在角落不动。

“哈哈哈哈——”

王亚猛地仰头灌下大半坛烈酒。他将空坛往地上一掼，大声一吼

“我娘子呢？”

无人应答。

“我娘子呢？！”

第二声吼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王亚猩红着眼看向二楼，那扇紧闭的木门纹丝不动。

“砰——”

酒壶碎片混着残余的酒液溅上阶前，他转身蹬蹬蹬地跑上二楼

随后一脚踹开了房门，屋中美人没有半分反应，不曾给他一个眼神。

血红的嫁衣就如刚送进来一样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

王亚不怒反笑“娘子怎么不换上嫁衣？”

他没得到回应，愤怒与兴奋交织，让他残缺的身体一阵又一阵的痒痛。他几步跨到床前，一把攥住小怜的胳膊，指节几乎要嵌进她纤细的骨肉里，硬生生将人从床沿拽了起来。

“怎么，心里头有别的情郎？”

“可惜啊，只有我才会娶你，知不知道？”

小怜依旧蹙着眉不看他

“看我，看着我！贱人！！”他扬手就是一巴掌，小怜的头被打得猛地歪向一边，发丝散乱地贴在脸上。可不等她稳住身形，又被他狠狠拽回，力道打得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扯断。

“畜牲”一声低骂，清晰地从她被打出血的唇边溢出

“什么？”王亚眯着眼，前伸着脖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怜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含着水光的眸子此刻燃着怒火，直直地撞进他眼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说，你是畜牲！”

“怎么，难道你不是就喜欢别人骂你么？不是就爱瞧着人拼命反抗？”小怜被他攥着胳膊，骨头像是要被捏碎，却偏梗着脖子笑，眼底的鄙夷爆裂开来

“想要听骂的话，大可站到街上去喊啊？贱骨头！怎么不敢啊！哦，是不是怕丢了你那可笑的面子？”

“你他妈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王亚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小怜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没办法，跟畜牲扮家家酒，太累了！”

“啪！啪！”两声脆响接连炸起，力道比先前更重几分。小怜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身子像片落叶似的踉跄着摔在地上，疼得她忍不住闷哼。

她咬着牙想爬起来跑，却被猛地薅住头发。紧接着王亚将她狠狠一甩，她整个人撞在身后的化妆台上，铜镜、脂粉盒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贱人！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千人骑万人骂的破烂货！落到老子手里，是你的福气！”话音未落，他俯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指节用力收紧，看着那张沾血的美人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王亚盯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手指缓缓松了松。

空气猛地涌入喉咙，小怜剧烈地咳嗽起来。趁着这口气，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支银簪，簪尖闪着寒光，拼尽全力刺向王亚的胸口！

“嘶——”

王亚反应极快，猛地后跳半步，簪尖只划破了胳膊。

一击不成，小怜反手就将簪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你敢！！”

王亚冲上前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扯。小怜再次被甩在地上，这次力道更猛，连带着本就摇摇欲坠的化妆台也轰然倾塌。

脂粉、首饰、铜镜碎片混着木屑砸了满地。

混乱中，两个被撞倒的木箱摔开了锁扣，箱盖翻折，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信件和一些金银首饰和有趣的小玩意儿。

王亚诧异地看着那两个木箱，缓慢走过去。

趴在地上的小怜狼狈不堪，她张了张嘴，血沫子顺着嘴角淌下来。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拼过，疼得她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

信纸被他粗暴地撕开，墨色的字迹在他眼前晃动。他扫了几行，目光突然被信纸下方压着的精致木盒勾住，随手掀开盒盖，一块叠得整齐的帕子露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两个字，他讽刺地笑“霍宋？哈哈哈哈！！原来是有情郎了啊”

笑声里裹着淬毒般的怨毒，他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小怜“装什么贞洁烈女？给谁看？啊？”

他几步冲到小怜面前，抬脚碾过她散落在地的发丝“你那情郎在哪儿？在哪儿呢！让他出来！给老子滚出来！！”

头皮被扯得像要裂开，小怜闷哼一声反手死死攥住自己的长发扯了回来，也顾不上那些被生生扯断的青丝。

她趴在地上，手肘撑着冰冷的地面，一寸寸地挺起身体。明明是那样纤细柔弱的身子，脊背挺得却是那样笔直，没有半分弯折的意思。

王亚眯着眼，死死盯着她这副模样，突然低笑一声，声音里淬着狠意：“没关系，不管怎么折腾，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只要你那情郎敢露头，我就让他碎尸万段。”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不过呢，你也可以求求我。”

“只要娘子肯低个头，好好求求我，我或许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呸！”

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狠狠啐在他脸上，小怜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锋利。

她瞪着他，眼里的恨意像烧红的烙铁

“狗杂碎！”